“2008年2月19号,小雪。今天又去医院做次检查,医生说应该多想些快乐事情,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。可是快乐,照顾安安是快乐,陪伴父母是快乐,思念璟宸也是快乐。”
“2010年11月6号,气温突然降许多。看见爸爸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掉眼泪,想真是全世界最糟糕女儿。”
“2010年12月5日,冷。璟宸送戒指戴不上。”
……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顾先生似哭似笑状若癫狂,直将日记
所以她开始给你写信,”沈十安继续道,流淌在夜色中声音极轻,可每字每句都像最锋利无情刀子从顾先生心口划过:“半年之后,在刚过完两周岁生日时候,你母亲来到沈家,将所有信件原封不动还给妈妈,‘H市是个小地方,’她说,‘这个孩子,或许要接到京城才能养好教好呢’。”
“这样威胁逼得妈妈‘安分’九年,顾家太过庞大,秦家也太过庞大,他们有着旁人难以企及权势,可以呼风唤雨,可以只手遮天,但妈妈有什呢,在顾家人和秦家人眼里,她恐怕只是只可以随意欺侮并牢牢控于掌心蝼蚁罢。”
沈十安晃晃手里啤酒,眸光愈寒,声音愈冷:“十岁时候,妈妈身体状况越来越差,所以她想最后放手搏。她借朋友身份证购买动车车票,这次她成功走到顾家门口,但依然被秦女士拦下来。秦女士陪她起看则直播新闻,新闻中已经被认定为顾家接班人你在视察工地时不慎被砖石砸中,送进医院进行紧急抢救。‘你瞧,’秦女士说,‘得不到,谁也别想得到’。”
他将最后点酒液仰头饮尽,擦掉眼泪,从空间里取出只木匣子交到顾先生手里:“打开,睁大你眼睛,打开好好看看。”
顾先生泣不成声,仿佛脱力般瘫软在屋檐上。他将匣子打开,里面是摞他从未收到过信件,本日记,枚戒指,份亲子鉴定证书,还有他照片:从杂志上剪下来,从报纸上剪下来,张张剪裁整齐,完好保存在相册里。
他拿出那本日记,然后颤着手打开第页。
“2000年3月21号,天气晴。今天是安安周岁生日,他喊第声‘爸爸’。猜他应该是想念璟宸,也想他。”
“2000年4月8号,天气极好。图书馆餐厅外紫藤花开,想起来璟宸也是极爱这花,问园艺师讨要几颗种子种在阳台上,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活。”
“2001年9月11号,昨晚下场大雨,安安受凉,咳半宿才停下来。顾夫人话言犹在耳,有些害怕。已经失去璟宸,不能再失去安安。”
“2004年7月5号,天气多云。在电视上看见璟宸,他瘦不少,大概和安安样入夏就不愿意好好吃饭。如果能亲口跟他说句话那该多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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