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足有蒲扇大小叶子在玻璃门打开后挤进来,擦过沈十安脸颊垂落在他耳边。沈十安怔怔抬着头,修长优雅颈项上,喉结快速颤动几下——
有那瞬间,他几乎以为自家阳台上长出片原始森林。
昨天还蔫哒哒萎靡不振芦荟,此时就像是只变异过后深海海妖,三角形肉叶如同海妖庞大粗壮触角,每根都有成年男子腰粗,从阳台地板上呈放射状直直长到天花板那高,就连叶片边缘锯齿状小刺,也从芝麻粒大小变成无数把坚硬锋利西瓜刀。
而原本放在阳台角那盆立体式绿萝,数根藤蔓如深绿色巨蟒般蜿蜒攀爬彼此缠绕,蒲扇大叶子苍翠欲滴,沿着藤蔓疯狂生长,将偌大阳台堵得严严实实——如果阳台上窗户没有关好,沈十安丝毫也不怀疑这些藤蔓会穿过窗棂,肆无忌惮地沿着楼体墙壁继续攀爬生长。
大早天没亮就在熟睡中被人戳醒,超凶小黑表现出愤怒值爆棚起床气,沈十安去哪儿它就跟到哪儿,路在他脚边来回扑腾,使劲挠他拖鞋和裤脚。因此当沈十安疾行几步后突然在玻璃门前停下来,小黑收势不及头撞上他小腿,在反作用力下往后倒屁股着地“吨”地坐到地上,甩甩头还没来得及龇牙,就看到和沈十安所见样场景。
沈十安和姥姥姥爷起生活将近六年,受老人影响,培养出十分健康生活习惯和极为规律生物钟,每天早上六点整,必然在闹钟响起之前睁开眼睛。
可是今天情况好像有些不样。
带着小黑起入睡之后,沈十安没再做梦,但迷迷糊糊中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什至关重要事情。不知名困惑在潜意识里沉沉浮浮捉摸不透,直到凌晨时分终于逐渐清晰:
他忘记小黑需要尿尿拉屎。
“狗子可能已经在家里某个角落甚至是他枕头边排便”,这样念头惊得沈十安从床上“噌”地坐起来,背后全是冷汗,猛地转头,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身旁小黑——
沈十安有些艰难地咽咽口水,低头和
尺长小东西四脚朝天,毛茸茸软乎乎肚皮微微起伏,喉咙里打着轻微小呼噜,显然睡得正熟。床单上没有明显异物,空气里也没有可疑气味。
呼。沈十安长长松口气。看看手机才五点半,抬手往小黑肚子上戳两下:“快起来,带你出去拉屎。”
冬天天亮得迟,这个点窗户外依旧是昏沉沉片,所以当沈十安换好衣服洗漱完毕,穿过走廊进入客厅时,并没有立即察觉到异常。
直到他从茶几上拿起马克杯,无意间朝着阳台方向抬起眼睛。如果不是定力好反应快,他手里杯子恐怕已经摔下去。
沈十安大步冲向阳台,“唰”地拉开客厅和阳台之间玻璃门——因为动作太急,玻璃门金属边缘重重撞到门框上,滑轮在轨道里发出刺耳摩擦声,于寂静无人深冬凌晨显得尤其响亮而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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