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十安把客厅灯也打开,走过
沈十安身体发育比寻常男生要迟,十二岁他不高,脸上满是孩子气,因为皮肤白,看上去远比同龄人瘦弱。
成年沈十安看着十二岁自己遍又遍尝试,看着那满是孩子气脸上,原本兴奋和激动点点剥落,眼眶越来越红,嘴唇越抿越紧,到最后彻底陷入痛苦和绝望之中。
这份痛苦和绝望太过强烈,以至于原本那部分清醒理智思绪都受到影响,沉睡中身体越绷越紧,呼吸越来越急,甚至隐隐发出类似于失恃幼兽悲鸣——
直到声“砰”闷响将沈十安从梦中惊醒。
他睁开眼睛,抬手拍两巴掌,声控灯应声亮起,将卧室内照得通明。房门不知道什时候大开四敞,而通过从卧室里透出去灯光,远远客厅沙发旁,似乎趴着小团黑影。
妈手兴奋得不能自已。
而在这片光怪陆离混乱之外,部分属于成年沈十安思绪依旧清醒而理智,这部分思绪像是个脱离于梦境单独个体,安静关注着梦境发展,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会做这个梦。
在半个多月前车祸当中,发现自己被佛珠救之后,浮现在他脑子里第个念头并不是死里逃生庆幸,而是股强烈愤怒和无力感——
为什他没能早点发现?为什他血没早点融入佛珠?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佛珠中隐藏空间,早点发现空间内灵泉,妈妈根本就不会去世!
沈女士从小身体不好,患有先天性心脏疾病,意外怀沈十安之后没有遵循医嘱终止妊娠过程,而是拼着性命把他生下来,从那以后身体更加虚弱,健康状态每况愈下。
“……小黑?”沈十安喊声,嗓音有些沙哑。
黑影似乎颤颤。
沈十安擦掉眼角水渍,掀开被子穿上拖鞋,走出卧室按下走廊上灯,这回灯源离客厅近,沙发旁景象立时览无余:
小黑团成团趴在沙发脚旁边,身体颤抖不停:
「失、失算,没想到这人类身上还有防御法器,啊好疼」
姥姥姥爷为医治女儿想尽切办法,求神拜佛念经茹素,西药中药甚至是乡野偏方,能试过方法几乎都试过,可依然只能眼睁睁目睹女儿像是朵失去养分鲜花,步步走向枯萎和死亡。
谁都没有想到,最有效、最便捷方法,其实直就在身边,直就藏在沈十安手腕上佛珠里。
“因为自己疏忽才导致妈妈失去健康生活下去可能”,这样念头能把任何人逼疯。
属于成年沈十安、清醒而理智思绪浮在梦境上空,依旧沉默无言。他不仅知道自己为什会做这个梦,并且知道梦境究竟会怎样发展。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次做这个梦。
十二岁自己趴在病床边拉住妈妈手,遍又遍尝试将妈妈带入空间当中,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,当自己身影消失在原地后,苍白瘦弱母亲永远都会被留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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