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行朗走进去,没开灯,路巡把酒杯放下,黑色眼睛看着他。周行朗感觉他是不是喝得有点多,拿起酒瓶看眼,空:“怎喝这多?”
路巡半闭着眼,用鼻音“嗯”声。
“扶你去床上睡觉,你今天还没休息过。”说着周行朗弯腰,要把他扶起身,当他有些艰难地把路巡扶着站起来,却不小心碰到酒杯,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,变成碎片。周行朗便松开路巡去捡,只是没想到撒手,路巡忽然就那倒下去——
“路哥!”周行朗顾不得管玻璃碎片,弯腰去扶路巡,路巡很重,又是喝酒人,周行朗用力把他上身推起来,手臂穿过路巡膝盖窝,正打算抱他起时,却敏感地发现不对。
只有只腿,另只是空荡荡裤管。
也没擦水,直接穿上浴袍。房间里温度有些低,周行朗出去,没看见路巡人,再看时间,已经快要十二点,自己在淋浴室里待快个小时。
路巡呢?
周行朗推开卧室房门,下楼去找他,很快,他走到影音室门口,听见里面动静。
电影还在播放。
把门推开道缝隙,周行朗探头往里看。
继续看。”
“没关系,你不喜欢话……”
“喜欢。”周行朗打断道。
“不喜欢想要伪装成喜欢,是很难。”路巡在荧幕那不算强烈光芒映照下,注视着周行朗,“抱你去床上。”路巡最怕他假装喜欢样子,周行朗句有点喜欢,都会让他奋不顾身。
周行朗能明白他语双关,张嘴想解释,又说不出口。
这提醒周行朗,路巡会摔倒不是因为喝酒,而是因为他把假肢卸下来。
“路哥……”他有些无措,不知道怎去处理,是先帮路巡把腿装上,还是先抱他起来。
“不用管
影音室色调昏暗,周行朗目光穿过这片黑暗,在尽头光明处看到路巡很随意地靠在堆抱枕上,曲着只腿,姿势闲适。电影荧幕光芒照暖他脸庞,茶几上开瓶葡萄酒,他端着高脚杯,孤独地看电影,侧脸俊美得好像副黑白油画。
周行朗躲着偷看许久,路巡也没有发现,口口地喝酒,喝完又斟满。
过零点,电影落幕,冗长字幕滚动,路巡也没有起身意思,好像打算把字幕也看完。
周行朗忍不住敲敲门:“电影完,你不休息吗?”
路巡微微抬起头。
路巡把他抱起,抱到床上,指尖从他脸庞划过:“倒时差最重要就是先恢复作息,睡不着话就听会儿古典乐。”
看见路巡要出去,周行朗坐起身问句:“那你呢,不休息吗?”
“等会儿休息。”说完他就出去。
周行朗看着他背影,有种什很重要东西即将离开,抓不住感觉。
他在淋浴间待有会儿,仰着头,任由花洒里水冲刷在脸上,再滑到皮肤上,维持着个姿势,好半天才关掉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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