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你别急,开车慢点,别急啊……等你。”
这段路程说远不远,说近也不近,倘若要靠步行,得走好会儿,但路巡开车就很快,隐约看见前面人,周行朗坐在行李箱上,副疲倦到极点,还在强撑模样。
车前灯把昏昏欲睡周行朗弄得闭眼。
“为什不提前说声。”路巡把他行李箱丢到后座。
“忘……”爬上车,车里有暖气,他感觉自己冻僵身体下就软,眼睛耷拉着,说话声音软软,“对不起啊,有点怕。”
司机心里毛毛:“不好意思,您这儿太远,拉不,您找个网约车吧。”
周行朗换辆车,那司机也很犹豫,周行朗说:“多给你两百,大哥,累坏,您就朝着导航方向走就是,家真住那里。”
这次司机同意,夜里不堵车,从高速走,个小时多点就快到,只是那出租车司机说什也不肯把车开进树林:“也不要你那两百,不进去,就这儿停。”
凌晨四点过,周行朗被赶下车,脸蒙圈地拖着行李箱站在公路和树林交界处。
夜色静悄悄,温度比白天低很多,他站几分钟,果断抬腿往林子里走,只是没走多远,周行朗就害怕,个人都没有,黑漆漆,很容易联想到恐怖小说,换谁谁不怕。
走时候也潇洒,追不上。
来客人,大门霍地打开,风钻进来,周行朗整个人都清醒。
这夜,他睡得相当不好,第二天和美院签合同,还起去看现场,做出些方案调整后,吃顿饭,这才坐上凌晨航班回家。
来之前由于有很多不确定因素,所以机票是临时订,大家都想快点回家,周行朗特别允许他们多休息两天再上班。
飞机快降落,周行朗被广播和灯光唤醒,侧头看,舷窗外是美轮美奂城市夜景。
路巡看他那副迷茫地打着哈欠样子,语气也像是在撒娇,可偏偏无所知
可时间太晚——或者说太早,现在给路巡打电话吗?
挣扎几秒,周行朗坐在行李箱上,打开手机,认命地给路巡拨电话。
电话铃响会儿,路巡接。
“……”周行朗捏着手机,“到家门口,就门口这条路上,路哥,你能不能接下?”
“马上到,等几分钟。”路巡起身迅速地套假肢、穿衣服。
落地,都下飞机,周行朗才忽地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落在飞机上,让他们先走,这才回去拿。
已经是凌晨三点,周行朗打着哈欠进出租车通道,上辆车,出示地址。
司机看着他:“你住什地方?哪个小区?”
“就xx山啊,就住那山脚。”他说着打个巨大哈欠,困得不得。
司机觉得非常奇怪,半夜三点,又是去人迹罕至深山老林——还那远。他回头看眼,车上那客人脸色苍白,眼下乌青,看起来无精打采,跟鬼上身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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