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从火盆抽屉里取出浴牌,想必是上澡堂去。过会儿父亲回来后,总是用副要讨好他口吻说:
“完全放晴呢,喂,你睡吗?月亮很漂亮,你不去院子看看吗?”
说着自己已从檐廊走下庭院。彦太郎俯卧在四个半榻榻米房间墙边,维持着之前号啕大哭时姿势,动也不动下。他连蚊帐也没挂,任由全身被蚊子叮咬,与闹别扭妻子没什两样,自,bao自弃,脑子里有个声音像念经样,不断重复他口头禅:“去死,去死……”终于,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。
接下来又发生什事呢?
第二天早上,从敞开檐廊射进刺眼日光使得彦太郎早就醒,此时屋里分外空荡,切仍如昨晚,没挂蚊帐也没铺被子。
拣四吗?之前工作为什会搞砸,就是因为你太任性。你或许自以为已经可以独当面,其实你根本什都不懂。别人既然好心介绍工作,你乖乖去上工就对。”
“你说这种话有什用,工作都已经推掉,事到如今还能怎样。”
“所以喽,才说你目中无人。也不跟商量下就擅自回绝。自己把工作回绝,还有脸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,你这像话吗?”
“那你到底要怎样……既然在家这碍眼,出去总可以吧?放心,明天立刻搬走。”
“混、混账!这是你对父亲该有说话态度吗?”
父亲大概已经出门工作吧,他看时钟,才刚六点而已。他忽然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儿,于是,揉着惺忪睡眼,漫不经心地朝院子方向瞧,这瞧可不得。父亲竟然软软地瘫在院中藤椅上。
该不会还在睡吧?彦太郎感到心口莫名骚动,套上放在廊边木屐急忙走到藤椅旁仔细瞧——各位读者,人厄运还真说不准会在何时来到。当时檐廊边有两双木屐,他穿是朴木做晴天用矮跟木屐,倘若他穿是另双桐木做家常木屐话,也许事情就不会演变到之后地步——
走近看,彦太郎大吃惊,父亲竟然死。他双手从藤椅扶手上颓然垂下,腰部也如折成两截般弯着,头和膝盖几乎挨到块。因此,就算不刻意也能看到他后脑有个严重伤
父亲随即抓起面前酒瓶,朝着彦太郎眉心掷来。
“你干什?”
才刚这大叫,他已朝父亲扑过去。这举动实在太过疯狂,父子之间迅速展开场激烈搏斗。讽刺是,这并非今晚才有戏码。这阵子几乎每晚都会上演回,早已成日课之。
每回,在打斗过程中总是彦太郎先受不,“哇”地放声大哭……他到底为什而如此伤心?所有切都令他悲伤。穿着立领西服卖老命工作五十岁父亲,赖在父亲家中无所事事年富力强自己,面积仅有三榻榻米与四个半榻榻米两个房间、宛如乞食小屋家,看起来样样都如此可悲……
接下来还会上演什戏码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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