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想过他或许只是自作多情。第二天,他索性豁出去,在算盘上拨出“二十四亿六千三百二十万六千四百九十二圆五十二钱”。
“ケフカヘリニ(2)”(KEFUKAHERINI)也就是“今日下班后”意思。他打算翻两瞪眼,直接摊牌。今天下班后如果她愿意前往樋山游乐园,那当然最好;如果她没来,这次计划就算是彻底失败。
看懂“今日下班后”意思时,羞涩少女必然会心如小鹿乱撞。可是,眼前她那沉静从容态度是怎回事?唉,究竟是吉是凶?简直快急死人。T觉得这天下班时间似乎格外遥遥无期,他几乎无心工作。
皇天不负苦心人,翘首企盼下班时间总算在四点来到(3)。办公室四处响起收拾账簿噼啪声响,性急人早已连大衣都穿上。T努力按捺雀跃心情,偷偷观察着S子。他心想,若她打算依他暗示前往指定地点,就算再怎故作镇定,临走道别时,或多或少还是会在表情上露出蛛丝马迹才对。
然而,啊,果然还是无望吗?她像平时样对T客气地说声再见,取下挂在墙上围巾,开门便走出办公室,她表情与态度丝毫看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同。
也不可能向别人透露。如今看来这个方法似乎是成功。
“看S子模样,十之八九应该不可能希望落空。”T觉得这下子更是没问题,于是这次略微改动数目,拨出“六十二万五千五百八十圆七十钱”。
相同数目又持续数日。只要套用之前逻辑,就能够立刻看出暗号代表着“ヒノャマ”,即樋山(HINOYAMA)。所谓樋山,是指离公司不远处山丘上小型游乐园。T竟然害羞到连约会地点信息都以暗号传送。
即使确信彼此已有超越语言默契,T依旧没勇气主动聊起公事以外话题,他仍然每天漫不经心地与S子讨论账簿事。某天,就在话题中断后,S子仔细打量T,嘴角略带笑容如此表示:
“在桌上放算盘人,是你吧?已经很久哦,直觉得很纳闷。”
困惑T茫然目送她背影离去,只能静静地坐着不动。
“活该,像你这种男人,本该年到头埋首工作才对。凭你也配谈什恋爱?”
他不由得咒骂起
T猛然惊,但他心想若是这时否认话,辛苦好段时日努力岂不化为泡影,便鼓起浑身勇气答道:
“对,就是。”窝囊是,他声音明显地颤抖着。
“哎呀,果真如此啊!呵呵……”
随后她转移话题聊起其他事,只是T怎也忘不S子当时所说字句,她是出于什用意说这些话呢?或许可以解释为默认。可是换个角度想,她依然天真无邪,似乎什都没察觉到。
“女人心海底针,实在摸不透!”他后知后觉地叹息。不过,无论如何,眼下也只能坚持到最后试试看。纵使已隐约有所察觉,她毕竟还是不好意思坦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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