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不能没有父亲。”薛天亮苦着脸道。
何小由却很冷淡:“会给他找个好父亲,那个人不会是你。”
关系闹成这样后,薛宥卡每次接到薛天亮电话,都好像做贼样,薛天亮还会问他:“你妈妈不在旁边吧?”
说不在,父子二人才能畅所欲言,可也说不什。
今天薛天亮突然接到电话,太过意外,来不及整理自己,换件像样衣服就走出来接他。薛宥卡记不太清路,正当他犹豫是走哪条路时候,蓦地瞥见前面路边站着个穿得整洁,只是脸庞消瘦落拓,半张脸都是胡茬中年人。
薛宥卡指路:“师傅,这里右转?”
“小路?这小路车能开吗?”师傅用方言问。
“应该能。”
师傅说要加钱啊。
薛宥卡点头。
凌晨起飞红眼航班,落地时候是凌晨三点,薛宥卡订附近最好家酒店。
程誉在车上问:“不打车回家吗?”
现在打车,五六点就能到山陵县,早就能见到奶奶。
薛宥卡说自己太困,脑门抵在他肩头:“们休息到明天早上再回去吧。”其实他不困,再困也能在车上睡觉,是担心程誉这个大少爷受自己连累,半夜还在路上奔波太辛苦。
到酒店也是简单洗漱,倒头就睡。两人出来没有带太多东西,只有个书包,分门别类地塞着各自衣服和洗漱用品,条件不如意,程誉并没有计较,在他旁边睡着。
大概是看见自己,高兴地弯着腰抬手,对着他挥挥:“米米!”
“师傅,停车吧。”薛宥卡扫码给钱,低声跟程誉说:“那是爸。”
程誉弯腰下
满打满算,他是整整七年没有回来过。何小由带他回娘家,最开始头两年没回去,奶奶打来电话说:“哪怕你们离婚,孙子总不能不让他见吧?”
何小由以他学习忙学习压力大,马上就要开学还要写作业等等理由拒绝。
再后来薛天亮躲债回来,原因是老人卖掉茶园,把果园租出去,加上薛天亮离婚时分得那套房子也卖掉,左邻右舍地借些,高利-贷就还得差不多。
薛天亮在洗车店找新工作,生活勉强回到正轨,只是偶尔还是忍不偷偷住买几张彩票。
上次见薛天亮,还是薛天亮带着老人主动跑湖南来,何小由不太高兴,但是面对老人家,也不好说什,只是单独跟薛天亮说清楚:“当年们离婚,房子留给你,孩子留给,说得很清楚,没事不要来。”
中午时分,出租车驶入老县城。
薛宥卡跟薛天亮讲完电话,摇下车窗,老县城和以前又不样,填很多新建筑,高新店面,什名创优品、华为专卖店,都入驻。
穿过老县城,再驶过条很长、车流稀少公路,出租车过桥,就看见桥下那条河。
程誉目光透过雾蒙蒙车窗,望向那条蓝色河流。
空气里弥漫着荔枝果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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