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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本网 > 北洋夜行记 > 前传 金木夜行考: 1911 大夜弥天

前传 金木夜行考: 1911 大夜弥天(3 / 31)

金木下车当晚,哈尔滨已俨然死城座,每天都有百多人死去。东三省总督锡良向朝廷呈递奏折里,称东北疫情“如水泄地,似火燎原”。

《白日新闻》总经理瞿铭麟当年日记里说,派金木去哈尔滨,是因为疫情严重,举世瞩目;二是因为当时负责处理疫情是清廷外务部,而非民政部,“可见事关主权,防疫关乎黎民生死,更关乎大清版图,日俄狼心,不可不防”。

瞿铭麟托宫里熟人打点,联络到外务部派去人,正是伍连德——个年仅31岁陆军军医学堂医官。《白日新闻》想给他做期专号特刊。

金木裹紧大衣,提着皮箱下车。月台上空无人,脚踩下去,积雪没到脚踝。四下张望,没见到要来接他人。他出发前,给伍连德助手林家瑞发封电报,约好在车站见,但火车晚个多小时,恐怕林家瑞早就回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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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当时就在边上看着。”

问父亲,金木当时是不是去报道鼠疫?

“对。这相册里照片,说不定还有你太爷拍。”

“相册谁送?”

“伍连德,当时大清东三省防疫总医官。”

伍连德(1879年3月10日-1960年1月21日),字星联,祖籍广东台山,出生于英属马来亚槟榔屿(今马来西亚槟城州),清朝及中华民国医学家、公共卫生学家、检疫与防疫事业先驱。1935年以其“在肺鼠疫方面工作,尤其是发现旱獭在其传播中作用”而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提名。图片来自《哈尔滨傅家甸防疫摄影》

他顺着铁道方向往出站口走过去。他没穿厚棉鞋,也没戴棉手套,冻成冰碴雪灌进鞋子,提箱子手也冻得发僵。当时,太爷爷并不知道,他走过月台,正是两年前韩国刺客安重根刺杀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地方。个多月前,伍连德和林家瑞也是在这个月台下车。

伍连德是生于马来西亚槟榔屿侨民,连中文都讲不好。他在自传里说,自己是临危受命,刚刚接到外务部任务时,“当时并未预料到那是去彻底扑灭场可怕大陆性肺鼠疫大流行[

死城

1911年1月27日晚上8点,哈尔滨车站驶入辆火车,这是那年东清铁路最后趟特批列车,1月23日从北京出发,走走停停四天才到哈尔滨。个星期前,朝廷下令停运全部京津通东北列车。

此时东三省,就像中国版图上处病灶,稍不留神,便要感染全身。哈尔滨,则是这处病灶核心。阳历年前11月初,道外有人感染“百斯笃”[3],开始死两个,只半个月过去,每天就死掉十几人,中国人、俄国人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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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哈尔滨,以铁路为界,分为道里和道外两个区域。道里主要生活是俄国人,有十多万,另有不少日本侨民。道外傅家甸带,是中国人聚居区。图片来自《哈尔滨傅家甸防疫摄影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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