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俩被带进大世界顶楼餐厅间包房。包房里坐着个穿绸子大褂男人,正埋头吃饭,小口小口喝汤。小姑娘和黑大褂押着站在旁,也不说话。那人吃完,掏出手帕擦嘴,抬头看过来。他摸摸梳起背头,盯着看会,笑出声来:“册那娘(上海话,类似他妈),怎是你!”
也笑,没想到在这儿见到钟树海,还是被当贼抓来。
民国六年(1917年),有个朋友儿子被云霄五岳门拐走,老钟和起查这个案子。当时,他还在天津青帮混。办完那事儿,老钟去广东,说是要搞g,m。别四五年,他竟加入上海青帮。
他说,干他们这行,可以不要命,但家还是要。他是苏州人,家里有母亲和姐姐,在上海做事心里踏实。
介绍和小宝,那小姑娘盯着俩:“读书人还能那厉害?”说完,掏出那把枪,搁在饭桌上。
呼小偷为小绺lǎi儿),要不是晕船肯定逮着。”
说,哪有小绺儿给人塞金条?小宝说也是,拿过金条咬几下,掂量掂量:“好像是真。”
俩人正纳闷,个穿白西装戴鸭舌帽年轻人走过来,后面跟几个黑大褂。那年轻人眼睛黑白分明,骨架清瘦,像把匕首。走近细看,竟是个半大姑娘。她指指小宝手里金条,皱下眉:“能看看?”她手上戴着副皮手套,握着把掌心雷[2]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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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旧制1斤=16两,1两=500/16=31.25克,2两金条62.5克,大致相当于60-70块大洋。1915年,阜成门内王府仓胡同个十间房四合院,售价150块大洋,这根金条差不多可以买半个四合院
老钟瞪她眼,伸出手掌:“你自己呢?”她
小宝犹豫,小姑娘身后个黑大褂上来就夺金条:“识相点。”
小宝拳打在他小肚子上,那人蜷起身子蹲下,后头几个围上来,每人袖子里伸出把枪。这种阵势,在北京不常见。《申报》老朋友曾跟说,上海强盗比小偷多,干都是简单粗,bao营生。但十几岁小姑娘带枪上街,应该不多见。示意小宝别冲动,拿过金条递给她。小姑娘接过金条看看标记,揣进口袋。她“嘿”地笑,走近步,盯着:“别乱动啊。”伸手摸两边西装口袋,掏走枪。
出码头,小姑娘叫几辆双座黄包车,和小宝分别被个黑大褂押着坐在车上。到洋泾浜带,车子拐弯上条宽大马路,叫爱多亚路[3](今延安东路)。马路全是西洋水泥铺成,通有轨电车,两边全是高楼。民国五年(1916年),离开上海时,这条路刚开始修,还没取名儿。
问黑大褂,这是要去哪儿?
黑大褂瞟几眼:“北京人?真是乡巴佬,拎伐清,什人货都敢动。”说完,指指不远处座高耸尖塔楼。这是上海大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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