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突然扇小宝耳光,说:“流氓!你赔猴子!”竟是个女孩。小宝羞得满脸通红,不吭声。收起枪,向那女孩道歉,说这猴子偷东西,这朋友心急。
女孩二十出头儿,短头发,蓝色短装,裹着护腕,手拽着那绳,手提个破木箱。
报姓名,跟她说二条闹鬼经过。那女孩朝小宝拱拱手,算是道歉。
她叫鲁颖,直隶沧县(今属沧州市)人,从十岁跟父亲到天津卖艺。三年前,天津闹洪灾,父女俩逃到北京,卖艺加乞讨,过天算天。今年总算攒下些钱,打算租两间房长住。父亲却突然得流感,治三天就病死。鲁颖只好自己摆摊卖艺,在隆福寺借间僧房住,求个不饿死。那猴子叫皮皮,丢半个月,跟寺里喇嘛打听才知道没跑远,今晚终于抓着,却又给小宝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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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附近,胡乱吃点东西,回到老郭家,在楼待着,等着晚上鬼来。
晚上10点多,汪亮正歪在椅子上打盹,猛地站起来:“来。”
楼上有响动,窸窸窣窣,像在摸索东西,又像醉汉絮叨不停,转而尖利,还有阵凌乱踏步。汪亮听得入神。拿钥匙,和小宝蹑手蹑脚地上楼。掏出枪,开保险,手拧开门猛推进去。怪声戛然而止,只手迎面伸过来,抓手里枪。猛撤步,那手扑空,甩在门框上,瞬间又缩回暗处。伴着阵刺耳怪笑,条细瘦影子进书房。小宝个箭步跟上去,随手打开电灯。
那东西真像个鬼:半大孩子身形,浑身生着灰毛,有尾巴,脑袋却是个骷髅,白森森地反着光,生着块块黑斑。它身上挎着个蓝灰色小布袋,站在阁楼梯子上看着们,吱吱地叫几声,蹿进阁楼,从天窗跃而出。
这是只驯过猴子。
1917年7月,海河流域发生大洪水,70条河流先后决口,直隶全境被淹,受灾面积近4万平方公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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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木根据记忆手绘猴子,图片是扫描件
汪亮在卧室门口地上捡起缕红色布条。接过布条看,是喇嘛僧袍上布料。这猴子大概是从隆福寺过来。
隆福寺外庙会摊子已经撤干净。们围着东廊下(隆福寺东西两侧分别称为东廊下和西廊下)往北走,钻进钱粮胡同,也没见那猴子影儿。已经11点多,空气还是燥热得很,们打算从钱粮胡同绕回东四大街。快走出胡同时,听见阵吱吱声,个小个子人影,正扯着根绳,绳子那头是猴子,脑袋摇晃着,地面上个巨大骷髅影子。
朝人影喊声:“这位兄弟……”话音没落,把飞刀到跟前,小宝拽把,飞刀打在墙上,迸出火星。小宝趁势扑过去,两人滚在地上,扭打起来,没打两下,小宝腾地跳起来,停手。拔出枪,把子弹推上膛,喊声“停手”。那人听见响声,停下不动,猴子挣脱,蹿上棵槐树,没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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