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琴面容凄苦,颤声说道:“恨这些扁毛,总在拔,可是拔它还会长出来,背后,也够不着……”
魇璃叹口气,伸手摸摸烈琴头,触手发丝干枯蓬乱,可见很长段时间里,这孩子都是处于食不果腹状
戎马半生,军功显赫,而今落得这等田地,可谓奇耻大辱。
魇璃冷笑声:“既然你是梦川堂堂骠骑将军,理当遵守皇命军令。梦川从未视流民为贱民,但凡按律纳赋,又严守梦川律法,安稳度日,无论是何部遗民,都当视同仁,与梦川子民无异。你这个时候还在口口声声贱民,可见本帝姬罚你罚得轻,不让你牢记这个教训,就愧对公道二字。来人,先扒去他身上盔甲再加百军棍,待本座上表今上,褫夺他切功勋封号,再作处理。”
蒯肃心里哇凉,这个时候却不敢再强项,他跟魇璃打过交道,知道她手段,若是斗气被她斩杀,也就罢,就怕又让她想出什羞辱人法子来……到此刻,他只好长叹声,点头称是。
旁边早有军士提军棍过来,几人摁住他四肢,剥去盔甲,紧接着死沉棒子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,只打得他皮开肉绽,死去活来……无数围观流民在旁边窃窃私语,他们常年寄人篱下,皆试过被人轻贱欺凌滋味,不想眼前这个无比尊崇明昭帝姬居然全无贵贱之念,为个出身低贱外族流民,严惩军功在身梦川将军,只为公道二字。有人感激涕零,也有人心存疑虑,时间,人群中细碎议论声不断。
剧痛耻辱之中,蒯肃听得魇璃继续说道:“本帝姬希望在场所有人明白,梦川国策中有明文约定,无论是王公贵族,还是平民百姓,都不得仗势欺凌滞留在梦川境内流民,只要他们按律纳赋,换取容留令,且严守梦川律法,无作*犯科生乱之事,他们就有资格托庇于梦川。直以来,皇兄魇暝,便是以此国策,凭仁爱之心,包容所有遵守梦川法度流民,让他们可以休养生息。而今此事暂时告段落,现在可以继续纳赋,文书,就暂时由你主理此事吧。”话音刚落,黑压压流民中爆发出阵欢呼掌声,人人皆道这明昭帝姬与北冥王果真是仁义重承诺之人。唯有乌伮抄手而立,不置可否。魇璃走到那个被蒯肃打伤女孩面前问道:“孩子,你叫什
名字?”
那女孩手里抱着那只奄奄息幼豹,抬眼看着魇璃,满眼崇敬与感激:“……名字是烈琴……”
魇璃看着烈琴,露出丝微笑:“难怪你那倔,挨打也不求饶,挺有骨气。”
烈琴眼中眼泪滚来滚去,却又硬憋回去:“他说要是承认自己是风郡*细,开口求饶,他就放过。可是不是,是赤邺之民,若是求饶,那便是承认……不能承认。”
“可是你身上有风郡部众羽毛,确有风郡血统。”魇璃目光灼灼,看着眼前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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