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梯之上,有丝竹悦耳。十二名身披璎珞,头束双髻,腰系长裙,彩带冉冉逆风飞翔美貌少女分别演奏腰鼓、拍板、长笛、横箫、芦笙、琵琶、阮弦、箜篌等乐器,顺着天梯旋转迂回弧度缓缓飘飞而下。四周天花旋转,云气飘流。这些少女面目般无二,眉眼似开似闭,嘴角似笑非笑,脸上神情圣洁而凝固,美到极致,但也冷到极致。
这是云天香姬,曾经为天道之中专师舞乐天女,她们生于天道藤州无尽花海莲心之中,以花香为食,无羽而能飞,舞能飞花逐月,歌能和仙乐飘飘,活色生香,乃是昔日天道极乐盛境之中最为绮丽风景。
然而自打天道大劫之后,这样能凌空飞舞天女便已经绝迹。她们跌落于地,泥泞沾身,再也不能乘风而起,只能营营苟且,为填饱肚子,沦为天道诸部权贵府上歌姬。并
,也已经被黑暗叠嶂,就好像前路茫茫,云深雾罩将来……
“决定,你会不会怨?”魇璃声音很疲惫,她吃力地弯腰曲腿,坐在山崖边上。
鹰隼摇摇头走到她跟前并肩坐下:“知道你是逼不得已,只是为你心疼,日后要以虎狼为伴,步步荆棘。”
魇璃转头借着黑暗之中暗淡火光,看着鹰隼脸,只见眼中柔情无限,不由得几分哽咽,两行珠泪滴落尘埃,嘴角反而露出丝苦楚笑容:“鹰隼……你这个人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妒忌?”
鹰隼说:“会,只是留给们时间不多。就像那日们在冰峰之上,你说你知道心里有你样,也是知道,这就够,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没用情绪上。”
魇璃将身依偎在鹰隼怀中,喃喃言道:“你说没错,从现在开始,们在起时间可就加倍珍贵。哪怕只有两百年,们也要把它掰成四百年、四千年来过,不然以后黑暗岁月,可就连可堪回味记忆都会很少很少……”
两人相互依偎不再说话。浓如墨汁黑暗中飘摇几点微弱火光,就像是甜蜜又苦涩、纠缠又克制吻样,无力却偏固执地燃。
而暗黑不见星月天空之上,对巨大铜翼升腾而起,朝着风郡军队方向飞去。
黑暗笼罩在怀古道上空,时间好像凝固,所有心都直悬在个前途未卜迷障之中,即使是魇暝、魇桀、尅王。这世上事就是这样,即使有着十足把握,绝对优势,事情发展也未必会按所期盼方向走,何况上意难测……只有营帐之中铜漏壶在有条不紊地记录着时间流逝。
就在怀古道之战后第五天,外面黑暗迸发出丝裂缝,有无数金色大鸟挟着天光从裂缝中迂回地飞下来,整整齐齐地盘旋着,缓缓地朝着地面延伸,就像是座无比辉煌天梯。天梯上端隐于高远天空中浓墨样黑暗,天梯下端连接着怀古道中盟军与风郡军队交战主战场,顶天立地,是那片黑暗之中无比炫目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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