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问霖倒是平静,他高大身躯哪怕坐着,也像尊冷冰冰雕塑,眉眼冷硬、不近人情,浑身笼罩着阴影:“你听不见,不放心。”
“只耳朵而已,还有助听器呢……”
他其实不想白问霖走,但这种心态有些难以言喻矛盾。白问霖高高在上,他名气太大,自己不过个普通人,不过白问霖还能这关心他,元霄心底很感动。
白问霖依旧注视着他:“最近在作些曲,想弹给你听。”
元霄点点头:“可是也没有办法给你提意见,你知道。”
他下车,正好看见飘窗那里俯身看自己元霄。白问霖仰着头:“元霄,会儿不见你,就很害怕,怕你睡着,就再也不回答。所以就来看看你,想跟你说话……你不用理,听听你声音就够。”
他站在朦胧路灯下,西装扣子敞开,没有系领带,身材结实宽阔。黑色汽车在他身后静悄悄地出着气。
元霄被戳中最柔软地方,觉得白问霖太可怜……在豪门生活很不容易吧,肯定很孤独。元霄感到心疼,他压低声音:“爸妈好像睡,你等等,马上下来。”
他穿着睡衣偷偷摸摸地下楼,白问霖为他拉开车门,元霄矮身钻进去,说:“车停在这儿挺显眼,往前面开点吧。”他心里寻思着这跟那什、幽会似。
年轻司机发动汽车,冲他打招呼,元霄对他点点头,也用句德语问好。
“只想弹给你听而已。”
元霄忍不住叹气,拿他没办法:“那、那就等你曲子作好。可你弹给听,总是觉得好,你让讲哪里不好,是讲不出。”他顿顿又小声地问,“你以前写那些呢?怎不弹。”他记得白问霖其实非常有音乐天赋,随手谱写乐曲都令人惊艳,那时候白问霖还写过很长音乐剧。
元霄自己是录音系,也会编曲,不过都是小打小闹,不值提,但鉴赏能力他还是有。
白问霖摇摇头,没有告诉他,自己其实很长段时间,什都写不出来。丧失灵感是非常可怕,他只会弹琴,所以很多人鄙夷他音乐,认为他技巧固然到巅峰,可是点感情也没有。
没两天,系群发开学通知,小群里也发消息,各种消息挤在起,
他就只会几句德语,句是你好、句是谢谢,还有几句是莱尔斯塔勃诗歌。
“你什时候回慕尼黑?”还是很不习惯跟现在这个白问霖相处,没办法像以前那样,他拘束地把手放在衣兜里。
白问霖定定地看着他,两人之间隔着定距离:“你很想走吗?”
司机已经下车去。
“不是啊……你不该待在这里,”元霄是真有些弄不懂白问霖目,很费解,“你跟着做什……”他虽说跟白问霖过去交情很深,情似父子,但这都多久,十几年,再深父子情也得淡呀。况且那时候白问霖是无依无靠,现在他什都有,怎还跟着他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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