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进繁，你再不睡觉，
把你丢出去。”
“那你丢吧。”他死猪不怕开水烫，踢开被子，咸鱼
样躺着，“你有本事你就把丢出去。”
下头没有动静，只有个沉默
后脑勺——果然只是说说而已。
周进繁觉得两百多机票跑沙溪趟值
。
他觉得有戏，戏还很大，狮子男定顶不住。
他声音很沉，大概是嗯声。
“可是努力在长大，长高，过变声期，连鼻子都变高。”虽然声音没怎
变man，周进繁说：“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喜欢。”
“知道，”他双手托着后脑，放空似望着天花板，回，“你还早恋。”
周进繁回忆下，想起去年十月打电话那句话，觉得不可思议，扑哧笑出声来。
真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——这小事怎可以记这久，天啊，真自己郁闷半年？现在才说出口？
周进繁撩开窗帘角，果然看见他站在院子里抽烟，橘红光点忽明忽暗，烟味透过纱窗飘进来。
他完全没睡意，关作恒进来，他又打开手机，屏幕光照在脸上。周进繁躺着，用极微弱声音问他：“表哥，能不能问下，你上大学交女朋友吗。”
他摇头。
“你得说话，你摇头点头看不见呐。”
“没。”
离闷骚狮子男！人生就栽这次，教训够。”
他不再说话，跟人聊天聊到很晚，手机亮度调得低，还开静音，就是怕扰到他。没想到关作恒直没睡，这男人凌晨十二点还起来管他：“手机关。”
“在聊天。”手机光线弱，照在他脸上，周进繁就侧躺在枕头上盯着他。
“跟男？”
还真是跟男。
“因为你打电话来又不说话，骗你啊。”
关作恒沉默，问为什。
“觉得你会不开心，想看你不开心，所以那说。”周进繁打开锁屏，稍微歪头，用手机照他，“所以你是不是不开心？”
他蹙着眉，被光照得扭过头去，露出黑黑后脑勺，丢出两个字：“睡觉！”
“你看吧你就是不开心，天啊怎这小心眼，这点事记到现在，跟你说现在有几个人追，数都数不清……”
“那男朋友呢。”
“没。”
“为什啊，北京漂亮女生那多啊。”
关作恒重新躺下，声音很低，说忙。
周进繁真撩不动他，有点累地闭眼，下巴夹着被角，嘟哝：“哥哥，你现在看，还觉得是小孩儿吗？”
周进繁也加很多女生，但不咋聊天。
他只能诚实点头：“群聊，都是男。”
尽管只能看见他轮廓，看不见他神色，但周进繁仍然敏锐地察觉到空气变得粘滞起来，关作恒肯定在生气。
周进繁马上就乐：“哎，哥哥你是不是介意这个？”
关作恒也没说话，忽然坐起身，周进繁看他站起来，影子拉得很长。问他做什去，他说抽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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