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主题仍在低处缓缓流淌,林衍并未否定穆康沉沦过往,只执着地用音乐表达出指挥家贯彻始终不反复、不妥协、不退缩。
阴阳怪气自嘲讽,硬被林衍演绎成永不低头自对峙。
《L'étranger》全曲最后小节是低音单簧管长音和弦乐拨弦,指挥棒点出最后
因此,这不是莫梭故事。
这是穆康自己故事,林衍从开始就看透这点。
音乐体裁依旧是穆康最擅长赋格,但声部之间不再有呼应。穆大才子专属第主题被用在e小调,由单簧管solo引出陈述前情,情绪沉郁,持续十六小节。随之而来大管和弦乐层层堆叠,构建出不和谐刺耳和声,直击心灵,震慑在场所有听众。
闻所未闻和声未被解决,调性顷刻瓦解,穆大才子专属第二主题由大提琴奏出,出现在升c小调,和第主题毫无联系,直接推翻全部前情,转身跨入新轮陈述。
这轮陈述本该跟随小号不间断三连音,那是穆康对自己锥心拷问,遍遍地嘲讽道:又软弱又矫情你,算什东西?
夫大声说:“这要看他有没有档期。”
“Evan太忙。”克里斯打趣道,“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个美国人,看起来东南亚和非洲才是他故乡。”
穆康新作《L'étranger》是上半场压轴。这部作品不仅对那些没听过穆康名字人来说很神秘,也令惨遭林衍排挤作曲家本人颇为好奇。
林衍秘密赎罪计划,没向穆康透露分毫。
秘密之所以为秘密,是因为它总有面目晦暗之处,不该公之于众。
穆大才子漠视尊严已久,既软弱地无法挣脱,又矫情地不愿屈就。
他恨不得把过去自己剁碎挂到城门口喂乌鸦。
林衍哪里受得心上人这般枉顾自尊自摧残,看在眼里疼在心上,流着泪对他说:不同意。
铜管声声不息三连音,每个音都是单吐,每个音都是重音,就好像穆康每说出句妄自菲薄话,林衍都要高声回答句:不同意。
没有带而过,没有浑水摸鱼。
林衍将指挥棒指向单簧管声部,同演奏员进行长约五秒目光交流。
单簧管首席轻轻点头,林衍深吸口气,棒尖弹出精致弧度。
穆大才子专属第主题,时隔七年,再次在专业音乐厅响起。
加缪长篇小说《L'étranger》讲述主人公莫梭在荒诞世界荒诞生。他失去亲人、触犯教条、错手杀人,种种不公加诸己身,仍冷漠无情神神叨叨,在被判处死刑时,将切都归咎为“都是太阳惹祸”。
莫梭孤立自,和世界格格不入,连灵魂都没有归处;穆康《L'étranger》同样描写个孤立自,没有归处灵魂。可与莫梭不同是,穆康音乐是出残忍自剖析,以局外人姿态描述异乡人故事,尖锐深刻、不加掩饰,和荒诞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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