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康轻手轻脚坐起来穿拖鞋,看到隔壁床林衍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,只露出几缕头发,像个谨慎贝壳。穆康想到梦里林衍关上门幕,心跳紊乱,仿佛要把灵魂撕裂痛楚又有死灰复燃趋势。
操,什破梦。那本日记怕不是伏地魔魂器吧。
他心乱如麻地去找烟,先翻裤子,翻半天没找到,只好又去翻外套,好不容易才在里兜里找到濒临散架烟盒和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火机。
烟盒都快活不下去,里面居
不认罪!
不认罪!
别他妈喊,穆康焦躁地想,快把你老公叫过来!你就快死啊白痴!
可惜事情走向早已确定,他只能无助地待在诗人身体里,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主人被虐待至死,看着林衍翻过柏林墙,悲痛欲绝地流浪人间,登上阿尔卑斯孤绝山巅,从此与世隔绝。
梦中最后帧画面,是林衍面无表情地关上山顶小屋门。小屋仿若布置无形结界,已成为孤魂野鬼穆康竟无法穿墙而过。
晒都晒不黑人,整天高海拔日晒依旧没能摧残他白皙皮肤,三十几岁人穿着睡衣擦头模样实在太他妈幼齿。
穆人渣此刻好生惭愧,惭愧得要死,辈子都没这心虚过,满脑子都是“该不该告诉阿衍有人误会咱俩是对”。
操,感觉老子占好大便宜,阿衍这好人。
算,人渣之魂阴险地说,气氛这和谐,还是别说。
穆康因为这声“partner”翻来覆去整晚,身体疲劳也拯救不他这轮晚期强迫症似失眠,脑子里会儿是“对不起阿衍”,会儿是“反正阿衍没听到”,两种想法拉锯博弈到半夜,好不容易以精神分裂状态睡着,还做个空前绝后梦。
他和他便这样个忧心如捣、个心如死灰地在寒风里永别。穆康孤身魂站在小屋外,心底骤然掀起撕心裂肺剧烈疼痛。
那种犹如五内俱焚痛苦太过真实,真实到穆康硬生生被痛醒。
他猛地睁眼,全身布满冷汗,耳边心跳如雷。房间仍是片漆黑,窗帘厚重不透丝光,不知道有没有天亮。
穆康强迫自己深呼吸,花快五分钟才缓过来,双眼渐渐适应黑暗。他伸手摸到手机,时钟显示早上七点半。
平常这个时间林衍要在做早饭,要去晨跑,这会儿听呼吸还在睡,大概是昨天爬山太累。
梦里穆康成老被虐作死诗人,林衍成旁观闷骚狱警,两人之间本该上演出惨不忍睹虐恋情深,可操蛋是穆人渣神魂俱在,既知道狱警在偷窥自己,又知道狱警对自己怀有某种不可言说之心。
这样来,事先被剧透脸穆康就很苦逼。
穆诗人很想对林狱警说话,说知道你喜欢,也喜欢你啊,们起逃走吧。
可他使出浑身解数也说不出口,从头到尾除会念那几首诗,就只会高喊“不认罪”。
不认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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