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才到中午，这
早就开喝不太合适。两人没进去坐着，只靠在船沿
露天栏杆上吹风。
游船气魄地劈开水面，湖水呈现深不见底蓝。两岸小镇坐落于青山之间，背靠云雾缭绕白雪山巅，风景卓绝。穆康头发被吹得跟鸡窝似，迎风朝林衍喊：“你坐过这船吗？”
林衍也隔着风吼道：“没有。”
穆康：
林衍仰头靠在椅背，让阳光直射他白皙脸，不放过任何
个美黑机会，闭着眼说：“《BeginAgain》台词。”
穆康：“嗯哼，Icantellalotaboutyou，林三岁。”
林衍隐隐得意道：“不见得。”
马勒、瓦格纳、肖斯坦科维奇都已亮相。穆康手指飞速滑过张张古典音乐录音封面，忽然在张乱入专辑前停下
。
《BeginAgain》原声带突兀出现，就住在马勒、瓦格纳、肖斯塔科维奇隔壁。
时分，两人穿着睡衣，在二楼走廊互道晚安。
“明天不用起很早。”林衍说，“十点左右出门就可以。”
整夜不熄廊灯温暖迷途之人夜路，也温暖穆康漆黑眼。他嘴角漾出迷人弧度：“嗯，晚安。明天见林三岁。”
林衍拼命抚平这刻怦然心动，垂下眼轻轻地说：“晚安。”
次日是个万里无云好天气。春气息越过阿尔卑斯山踏雪而至，裹着花草香气在小镇间奔跑。两人吃完穆康前晚准备薏米粥和水果沙拉，十点半准时出门去码头坐船。
穆康对着封面男女主角愣几秒，不禁放声大笑起来。
林衍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。
两名三十多岁中学生欢欢喜喜坐在阳光里，个朝天个对地，像被点穴似笑个不停，直到码头传来游船靠岸鸣笛声。
穆康：“走走走，别笑，跟俩傻逼似。”
游船里挤满游客，底层有个四面都是观景窗餐厅，侍者穿着讲究，各类葡萄酒和啤酒应俱全，看起来很像那回事。
码头紧邻小镇唯商业街，是全镇游客最聚集、最热闹地方。林衍买好下班船船票，和穆康起寻张湖边长椅坐下晒太阳。湖面闪烁着金光，衬得远方雪山都柔和起来。孩子们在草地上嬉笑打闹，两只蓝绿相间水鸭徜徉阳光中，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。
谈情说爱当然不仅仅有水鸭。林衍和穆康亲密地分享着副耳机，耳机里音乐是KrystianZimerman肖邦1号叙事曲。
将“不见外”精神贯彻始终穆康堂而皇之地浏览林衍手机里播放列表，仿佛不知道这其实是件及其冒犯事。
“好像有部电影里说过。”穆康翻过几张封面花花绿绿PierreBoulez马勒，随口说，“Youcantellalotaboutapersonbywhat'sontheirplaylist.”
这人渣根本就是心知肚明，冒犯得理直气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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