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作剧与犯罪（2 / 2）

他拿定价两倍壶就要回去。掌柜叫住他。‘喂，这大壶要三圆，你得再添圆五十钱呀。’‘胡说什？你会不会打算盘啊？你仔细听好，刚才付圆五十钱，你收，然后再把这个圆五十钱壶还给你，这不就总共三圆吗？可是毛不差啊。’接着两人起番争执，掌柜甚至还拿出算盘计算，但不管怎算都是收圆五十钱现金和圆五十钱壶，最后掌柜虽然纳闷不已，还是被哄骗过去。

“这个故事可能出自于江户时代某本书。还没时间仔细调查，或许是《书夜用心记》、《世间用心记》(30)之类。可是另个源头应该是中国。中国有《杜骗新书》、《骗术奇谈》(31)汇整各种欺诈故事。

“话说回来，这来，们俱乐部好像就成研究并实践欺诈地方。不，不只是欺诈，就像刚才举例子，恶作剧甚至可能杀人。这儿又要提到侦探小说，侦探小说中杀人诡计，性质与恶作剧是样。因为二者都是在骗人。可就算是骗人也决不能小觑，因为有技巧骗术，也可以说是门艺术或科学。德·昆西将杀人视为门艺术，爱伦·坡也将欺诈视为门科学。

“某位日本侦探作家曾经在随笔中写道：年到头净在思考巧妙杀人手段，因为爱好所以成侦探作家，但现在已经不能只满足于写小说，有时候真害怕自己会动手杀人。记得那篇文章叫《恶人志愿》(32)。想这与精神分析中二律背反(33)有关，这名作家在同篇随笔中提到个故事，和最要好朋友聊得正高兴时候将其刺杀。想作者似乎对此深感兴趣。

“有时候也禁不住害怕自己过度沉溺于恶作剧，会不会演变成犯罪。表面上虽说恶作剧与自己私欲无关，但论到杀人，也有无关私欲杀人。像是复仇，或是出于优越感或是出于自卑感，都不是源于私欲。

“说内容听着有些古怪，不过这却是最近感想。也就是说，只有毫厘之差，们无论怎样竞相创新恶作剧都无妨，但千万不能逾越那只有毫厘之差界限。

“说得太多……各位似乎也用餐完毕，现在就让各位看看先前说有趣玩意儿吧……美耶子，好吗？把女佣差去附近办事吧。”

伊东向妻子使个眼色，他们似乎事先就商量好。

“得声明，刚才长篇大论和接下来要给各位看东西点儿关系都没有。不是在吓唬你们。各位可能也会奇怪怎突然说起这番话，其实没什奇怪，直想说，却找不到合适机会开口，希望你们能够记得今晚曾经说过这样话。”

伊东话吞吞吐吐，使难以摸清他真实意图。但是许久以后，才发现这番话其实是他洞烛先机、深谋远虑伏笔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