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先生却朝他招招手,辛桃馥立似被勾魂儿书生,又往他身边去。
殷先生把手搭在辛桃馥肩上,说:“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假花?”
辛桃馥还是头次听到殷先生用“假花”两个字来形容这些藤萝。像陈叔似,殷先生好像对这些花很有感情,直称之为“仿真花”。
辛桃馥想想,说:“也谈不上不喜欢。”
殷先生说:“还是撤掉,换上真花吧。”
崔涵便算是正式退出公司历史舞台,辛桃馥却也考虑要不要继续经营这家公司。
这家公司靠着殷氏办得不错,但要是殷先生真和相公子好……公司办不办得下去倒是其次,就怕君小少这样事情以后还有!
算起来,殷先生也有个月没来过紫藤雅苑。
因此,辛桃馥回到紫藤雅苑,骤然见到殷先生正坐在花架下,也是吓跳。
但见殷先生坐在花架之下,脸沉默地看着垂下紫纱般藤萝,心中不知在想什。他神色里藏着很多复杂情绪,叫辛桃馥时分辨不明。
越是大声说“你让坐牢吧”,就越等于是在大叫“你快救啊,不想坐牢”。
辛桃馥怎可能听不懂,他便叹口气,说:“他让你怎出卖啊?”
崔涵撇撇嘴:“也和栽赃差不多,叫找办法牵线,诱你接受贿赂,若你不肯,就往别处下功夫,或是偷税漏税、或是商业犯罪,肯做内鬼,这公司断不能成为‘无缝鸡蛋’,等苍蝇来叮,你自然要受罪。”
辛桃馥沉默会儿,只是又板起脸来,对崔涵说:“那个君小少也太恶毒。不过你也是!公司你也有份儿,怎能够做出收受贿赂这种事儿?你实在太让失望!”
崔涵听辛桃馥突然教训自己,心下紧,赶紧又给自己来两个嘴巴子:“是错!是贪钱!是没品!错啦!”
辛桃馥闻言大惊:“先生不是很喜欢这些花吗?”
“是吗?”殷先生道,“说过吗?”
辛桃馥下意识地止步在殷先生跟前米处。
殷先生却先回头,朝他微微笑。
这笑,让辛桃馥心再次涌起种奇异悸动——就像是他刚喜欢殷先生时候,那种无垢悸动。
殷先生脸上笑容,也不是平日那种画在油漆画上似微笑,而是种像是花朵绽放生动。
辛桃馥竟更不敢往前走,因着这月下美人倾城笑,叫他疑在梦中。
辛桃馥倒佩服崔涵这能屈能伸劲头,便制止他自扇耳光行为,只说:“你也别这样。你做这样事情,就是能容忍,看黎师兄也不能忍。”
实际上,辛桃馥也不能容忍,他只是把黎度云搬出来罢。
崔涵也知道,便道:“会退伙,股份什也不要。自己‘净身出户’……”
辛桃馥叹口气,说:“唉……兄弟场,闹成这样子,大家都不想。肯定不会让你坐牢,你放心吧!”
崔涵如蒙大赦,感恩不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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