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班子书沉默着递来两片纸巾,辛桃馥才惊觉自己脸上已爬满不得体泪痕。
大约是气氛被辛桃馥番撕心裂肺给顶到这里,班子书再不说点什好听话就说不过去。
班子书只说:“先生还是很看重你,你别多想。”
得这句,辛桃馥才长舒口气。
辛桃馥缓慢地站起来,边抹着眼泪边说:“这样急赤白脸地来说这些,对你来说很困扰吧?对不起,先回去。”
“不,”辛桃馥摇头,“给他钱,让他还个好爸爸。”
班子书愣住。
辛桃馥看着班子书怔愣脸,露出苦笑,仿佛在解释什般说:“打个比方吧,这个‘好爸爸’就是个游戏特权,是要靠充值才能拥有……”
班子书没有接话,好像在消化辛桃馥话。
辛桃馥说:“很难理解吧?”辛桃馥苦笑,“这样用钱理由,要对你或者先生说话,恐怕也不知怎开口。”
而已。”辛桃馥皮肤过分苍白,仔细看都能透出血管颜色来,“卖先生送鞋,被司延夏发现。他帮把鞋子买回来,又给笔钱。”
辛桃馥话几乎都是真,所以他不怕说。
“嗯。”班子书托托眼镜,说,“你需要钱吗?”
说着,班子书似乎真对楚楚可怜辛桃馥生出几分恻隐:“如果你需要钱,不好问先生开口,也可以告诉。”
辛桃馥摇摇头:“你知道拿钱去做什吗?”
看着辛桃馥跌跌撞撞脚步,班子书叹口气,说:“
为让自己看起来够惨够绝望,辛桃馥索性把心里最烂那道疤撕破,让脓流出来,血淋淋地、毫无尊严地摊在班子书眼前。
他知道,无论是班子书还是殷先生,都不是能用演戏骗过。他必须拿出真东西——真正痛苦、真正眼泪、真正绝望……
而他把自己挖得满目疮痍,也不是为打动他们——他好像知道,自己惨对他们来说恐怕只是个“其他人老土故事”而已,他只是想要让他们相信自己罢。只是为份大约有六七分信任,他得卖力地献出十二万分痛苦。
浓烈痛苦将辛桃馥浸泡在缸黑色情绪里,但外表看他是苍白,白得很干净,就跟窗外飞雪般。
他看起来也格外平静,说话颤抖着,却也不至于歇斯底里。
班子书眸光微闪,想想,说:“是不是给你父亲?”
辛桃馥真吃惊:“你知道?”
“猜。”班子书说。
辛桃馥奶奶住院事情是班子书操办。因此,班子书每隔阵子也会去医院看眼,自然就遇到辛思劳。班子书原本记得辛思劳是个极为落拓中年人,而且对奶奶也不是很关心。然而,就在最近,辛思劳变得衣冠楚楚、慈眉善目,简直像换个人似。
班子书原本没太在意,但从辛桃馥这几句话里,却猜到辛思劳转变原因:“你给你父亲钱,让他改善生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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