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静书猛地抬袖捂脸,忍不住又哭又笑。
镐京离钦州,便是快马加鞭路畅行,来回也少不得两三个月。这算,他是春日里就已派人去替她取这坛酒。
他在那早时,就已想到她成年礼。
若不是赵澈有心,或许她永远不会知,原来她人生之初,也与世间每个小婴儿样,被父母以深浓爱意护在怀中,欢喜于她到来,期盼着她长大成人。他们也曾倾尽所能,为她存下坛成年酒,让她今夜有机会穿过十五年光阴,捧起那份来自父母疼爱。
徐静书成年礼,没有富贵泼天排场,没有如云宾客,没有成山贺礼。
“好,别说,你是表姐,你直是表姐。”
她觉得自己今夜脸上这热烫怕是不会好,总是波未平波又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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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习俗惯例,每个人出生时,父母都会为他们酿坛酒,精心封存,到十五成年礼那日才取出来。
徐静书出生时正逢亡国战乱,她父母是为避战火才躲进钦州堂庭山间村落,日子过得很艰难。她虽从未问过,却能料想当年父母是拿不出多余粮食替她酿成年酒。
无论行走坐卧,哪怕翻跟斗打滚,香料都不会散溢。
“这可是攒两个多月说书钱才买来!”
她笑音略有点沙哑,却非常骄傲,神采飞扬。是她凭本事赚来钱!她自己!亲自!赚来!
如今赵荞还不能独自登台,都是搭着师兄师姐们在说,说场书也分不到多少钱。这枚香囊对她来说可谓是“斥巨资”。
徐静书眼眶发烫,小心翼翼捧在掌心:“多谢表姐。”到年末赵荞成年礼时,她也要送件很好很好贺礼。
可
可当入席后,赵澈命平胜取来个简陋小坛子时,她眼泪刷刷就下来。
那种小坛子是堂庭山中常见,就地在山上取土,粗粳硬土配上些“糯米土”,烧制工艺粗糙,器形不大讲究,胜在耐火、实用。
平胜将那个看起来就很有年生小坛子放到徐静书面前。
赵澈道:“派人去堂庭山问你母亲要来。她说,当年情形不好,没有多余粮食,表舅便在山间寻夏日浆果为你酿下这小坛。”
长烛明光中,他含笑眉目清隽端雅,字字和缓,仿佛只是毫不费力举手之劳。
“好说好说,谁让你是表妹呢!”赵荞得意地笑。
“你成年礼还有半年,你好意思叫她‘表妹’?”赵澈不豫笑哼,“不像话!该改口。”
赵荞不服,嘟嘟囔囔和大哥讲道理:“这事可是小时候就同她说好!她得比高才将‘表姐’位置还她,如今她和般高啊。再说,若也像老三老四小五儿样叫她‘表姐’,那她在府中不就变成你个人‘表妹’?!”
赵澈愣愣,旋即闷笑:“嗯。可不就是个人表妹?”
你嗯什嗯?接什腔?是没发现这话很有歧义吗?!徐静书在心中恼羞成怒地咆哮着,把捂住赵荞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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