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种浆果汁子与糖浆蜜甜融合得恰到好处,含进口中后,慢慢化出酸甜交驳丰富滋味,徐徐涌向喉间,淌向四肢百骸。
他知道徐静书没说真话,哪怕昨日席间有许多糖吃,大约也并非她特意带回来给他这种。
傻乎乎小姑娘,怕是只看看,就忍嘴留着给他带回来,根本没舍得吃。否则她不会只说“得漂亮喜糖”。
像有小猫儿嫩爪肉垫轻拍在赵澈心上,叫他生出股难以言喻柔软满足。接着,那小猫儿又挠下,立时带起浅浅细细疼。
她没吃,说不出滋味,只看到这是如何漂亮糖果;他吃到,明白这是如何甜美滋味,却看不到它们漂亮模样。
赵澈唇角扬起小弧,指腹来回摩挲着盒面雕花纹路:“都给,你吃什?”
“吃过,”徐静书有些心虚地垂下脸,笑音糯糯,“昨日宴上有许多,吃得牙都快掉。”
其实她本打算同他人半,可他今日似乎不太开怀,她索性将所有喜气都让给他。
表哥这样好人,应当平安喜乐,世无忧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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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黄昏,晚饭后徐静书没有立刻回西路客厢,犹犹豫豫坐着没动,频繁偷觑赵澈。
昨日回来天色已晚,她就没打扰赵澈歇息,想着今日再将那盒糖果给他。可今日午饭后她循例被赶去午睡,赵澈则与段玉山在中庭说事。
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段玉山回家去,晚饭只她与赵澈同桌而坐,却还是找不到合适机会送出那盒糖。
她是个敏慧孩子,早就发现今日赵澈与之前不同,沉默许多,面上也不见笑意。这让她很担心。
她久久没有离去打算,赵澈略蹙眉心,放下手中茶盏:“表妹有事要说?”
真不知这两种可怜巴巴,哪种更惨些。
乍然失明以来,他在人前直都还沉得住气,因为早前太医
吩咐人送徐静书回西路客厢后,赵澈在小竹僮搀扶下进书房,独自坐在窗下花几旁。
“出去吧,不必点灯,反正也瞧不见,”赵澈自嘲地扯扯唇角,“若夜行到,让他直接进来就是。”
竹僮应诺,惶惶地躬身退出,将门掩上。
外头秋蝉嘶鸣隐约透窗,更衬出室落寞清寂。
赵澈摸索着打开手中小木盒,两指拈出颗糖球,动作缓慢地送进自己口中。
将养大半月下,赵澈气色大有好转,再不是之前那般苍白恹弱。虽仍得用熏过药锦布条蒙眼,通身那股矜贵端雅光华却是愈发遮不住。
徐静书很想伸手抚平他眉心那道浅细褶皱。这样好看人,不该皱眉。
她不知表哥在烦恼什,又直觉不能乱问,就有些无措起来。
听到他问话,徐静书回神,走到膳厅墙角条案前拿来早前搁在那儿糖果盒子,放到赵澈手里。
“昨日在鹰扬将军府得很漂亮喜糖,”徐静书软声道,“明白表哥是大人,不爱吃糖。可这是喜糖,吃会有好事发生,可以多吃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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