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至今还没与那位表哥见过面,可徐静书发自肺腑祈望他安度难关、尽快苏醒——
她是在赵澈出事当天早上前来投亲。
按乡间忌讳,有客登门时若家里人出事,这客便无论如何不能留。
徐静书不清楚郡王府内会不会也有这讲究。若有,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。
钦州堂庭山乡下虽有她母亲,可母亲有新夫婿和新儿女。对那个家来说,徐静书只是个浪费米粮累赘,好不容易才送走,谁会乐意她再回去?
徐静书猛地挺直小腰板,认真道:“不饿!本就吃得很少,每顿只点点就够。”
她使劲眨眨眼,话头转:“念荷姐……念荷,你是去含光院吗?大公子可醒?”
含光院是郡王府大公子赵澈居所。
念荷摇头:“含光院这几日不许旁人近前,只找白日在里头当值小姐妹打听,据说大公子还是没醒。”
这消息让徐静书笑容发僵,两耳嗡嗡响,连几时被念荷送进寝房都不知道。
大周武德元年七月廿三夜,戌时近尾。
长信郡王府内,夜露凝枝,月色氤氲着秋意。
客厢庭前,徐静书立在孤植朱砂丹桂下,双手拢于宽袖,瘦小身躯融进暗夜树影。
时值初秋,枝头有初绽桂子悄悄递散着馥郁。她接连深吸气,不断将那甜津津蜜香纳入肺腑。
“表小姐怎站在风口?”从外头回来侍女念荷匆匆迎上,温声劝说,“入秋夜风扑人,表小姐身子弱,又有伤,当心凉着。”
长信郡王妃徐蝉是徐静书出五服远房姑母,她千里迢迢上镐京来投亲,说来有点厚脸皮。可除这位八竿子才能打着远房姑母,她再无可投靠去处。
想到这些,徐静书扁着嘴蹲在墙角,于黑暗中抱头缩成团,像只仓皇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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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前黄昏,长信郡王府大公子赵澈与友人在镐京东郊游猎,不慎坠马伤及头部,当场昏迷。
郡王府这就炸窝。
长信郡王赵诚锐立刻进内城请圣谕,带回几名太医官替赵澈诊治。三日两夜过去,赵澈丝毫没有醒转迹象,太医官们也束手无策。
郡王府内时人心惶惶,众人各怀心思,却都不约而同关切着含光院动静。
念荷是长信郡王府侍女,进府不到半年,之前只做粗使活计。三日前,前来投亲表小姐徐静书被安置在此住下,念荷托她福被总管临时升等,拨来照应饮食起居。
徐静书身形较同龄人瘦小许多,投亲路上又逢波折磨难,身上带些伤,惨白小脸不见血色,弱恹恹叫人生怜。
“多谢念荷姐姐关怀,”徐静书弯笑眼,细声讷讷,“睡不着,透透气。”
她是长信郡王妃侄女,虽是五服之外旁支远亲,那也是实打实血脉亲缘,府中谁都得恭敬称她“表小姐”,念荷哪敢当她这声“姐姐”。
“表小姐唤‘念荷’就好,”念荷挪步子,以身替她挡风,“瞧您每顿都吃得少,可是饿才睡不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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