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瑰咳咳,忍着背上蔷薇刺疼痛,竭力平静回答:“现在受伤,只能避其锋芒。”后面其实还有句话,白瑰没说,那就是“就算没受伤,怕也干不过邪神”。他虽然是弱男子,却仍很有自尊,不愿意在陈昭眉面前承认自己比另个男人弱。
说着,白瑰又看着陈昭眉:“你怎这熟路?”
刚刚白瑰就觉得非常奇怪,他只是说句“去白家祠堂”
“季夫人”心里动,脸上挂笑:“没想到,你第次喊‘夫人’,是这样情景。”
陈昭眉脸上闪过尴尬,却又好笑,但当他想笑时候,目光触碰到那些带着尖刺曼殊蔷薇,紧张情绪就跃上眼帘,使他嘴角自然下压,要笑也笑不出。
“季夫人”知道他在担心什,使个眼色,说:“去白家祠堂。”
陈昭眉点点头,扶着“季夫人”往祠堂走,脚下生风,快得草上飞似。而“季夫人”虽然看着柔柔弱弱、吹就倒,但暗自施展巫力,也能跟得上陈昭眉速度。
陈昭眉只能感叹:公子无论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好柔弱,但是也都好强。
在“季夫人”仿佛能跃动眼波里,陈昭眉眼光盈盈,答:“跟你走。”
季夫人和陈昭眉在某种意义上是白家新旧两任“主父”,他们二人都发话,篾席个小男仆也不敢阻拦。
篾席嘴唇动动,半秒之后幽幽说:“那请快去快回,要是公子回来,看不到少夫人,怕是又有场气要生呢。”
即便是季夫人,也不敢惹红瑰生气。
“季夫人”冷淡地说:“知道,有分寸。”
但见整座山庄已被野火般蔷薇覆盖,唯独在白家祠堂外,还立着两棵守门旃檀木,在万千嫣红中独独两点绿木。然而,蔷薇藤蔓已经如网样缠住旃檀木树干,冠盖上翠绿也染上枯黄,颓然即将逝去,只是苦苦支撑罢。
看到这样情状,陈昭眉不知道该夸赞红瑰强,还是该夸赞白家祖宗死也不赖。
二人踏进祠堂,就能闻到旃檀妙香,清新地洗脱路上他们身上染上浓烈曼殊气味。然而,燃烧着旃檀香炉子火光熹微,仿佛随时就要熄灭,香气也淡在有无之间,使人悬心。
陈昭眉未及感叹,转头看,便见“季夫人”摇身变,脸面变回他熟悉模样——白瑰脸。
陈昭眉虽然早认出他就是白瑰,但现在看到“季夫人”脸变幻成心上人脸,也是有点儿诧异:“你怎弄成这个样子?”
说完,他便带陈昭眉走出房间。
长廊四通八达,连接着各个方向雕梁画栋、小桥流水。可见冬城白家也是财宏势大。
清雅山庄原是派素静,现在却挂满红绸红灯笼,摆满鸾凤金玉,花坛上点素色也不见,全是开满束兼束曼殊蔷薇。
在浓烈曼殊花气中,“季夫人”脸色发白,身体轻轻哆嗦,似乎随时要昏倒过去。
陈昭眉赶忙伸手搀扶他:“夫人……小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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