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所知,西方诸国矛盾重重,否则话,也不至于为神鬼大单于所制,这些矛盾存在已久,有如长城南北千年争战,有共同敌人时还好些,神鬼大单于亡,必然恢复明争暗斗。到时各国都向大楚求裁,信使来往,需要半年甚至年之久,大楚不管,则威名扫地,大楚干涉,则少量楚军必然不够,只好再度增派军队,长此以往,对西方诸国来说,大楚就是新神鬼大单于,必生反心。”
“放肆!大楚从未想过将西方诸国纳入大楚疆界,怎会被当成神鬼大单于?”卓如鹤厉声呵斥。
曾荡云行礼,“所谓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’,大楚举动,在西方诸国眼中怕是别有含义,到时候非由大楚所能决定。”
卓如鹤又要开口驳斥,韩孺子冲他摆下手,向另外几名考生道:“你们有何看法?”
众人都明白,这是皇帝另论测试,申大形抢先开口,向曾荡云道:“羁縻之策在西域曾行之有效,为何不能在更远地仿效?”
韩孺子本意是要从南冠美、申大形、罗世浮三人当中选出位状元,全未料到会突然听见“顺势而为”四字。
可这四个字并非望气者独有口号,偶尔冒出来说明不什,韩孺子不动声色,问道:“怎个顺势而为法?”
曾荡云二十多岁,个子很高,看上去却很虚弱,总像是在往左边微微歪斜,即使是躬身行礼时候也不例外。
“神鬼大单于大势已去,楚军若是远征,必然大胜。”
“你刚刚还说楚军必败无疑。”宰相卓如鹤忍不住开口,觉得这个人是在哗众取宠。
曾荡云拱手还礼,“西域与大楚相隔遥远,难以纳入版图,因此施行羁縻之策。古人云五服,由近及远有甸服、侯服、宾服、要服、荒服,以此观之,道路远近、难易极为重要,羁縻在西域有效,放在更远地方却未可知。此乃大势,人力难以逆之,或有日,器械之利达于极致,日行数千里,大军朝发夕至,届时西域为郡县,极西可羁縻之。”
众人又大笑,南冠美站出来道:“此言差矣,大楚非要统治西方之地,乃是惩恶诛凶,诸国矛盾重重,正可利用之,扶弱除强,不必非由大楚出兵。”
“兵者,凶
“并不矛盾,楚军必然击败神鬼大单于,却会败给西方诸国。”
卓如鹤忍不住笑,周围*员以及来面圣考生也都发出笑声。
“这话可就怪。”卓如鹤当宰相久,知道什时候该由自己开口,像这种质疑话,皇帝轻易不能当着众人面提出来,以免遭遇尴尬,只能由他人代劳,“楚军西征是要帮助诸国,皆是盟友,何来胜败之说?”
曾荡云不笑,正色道:“数十万楚军,耗费巨亿,只为取颗人头?击败神鬼大单于之后必然要留下部分吧?”
“当然。”朝廷对此制定计过划,卓如鹤看眼皇帝,决定稍稍透露几句,“可以效仿西域之例,派置都护官以及少量楚军,羁縻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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