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太后要从外面宫馆苑林里调用太监和宫女,说他们不会有坏心,们这些旧人以后都要被撵出皇宫,去偏远地方守墓,还有些人要为思帝殉葬。”佟青娥越说越胆怯,声音低到如同蚊鸣。
皇宫生活虽然不怎优越,可是没人愿意离开,殉葬是真死人,守墓则是活死人,就算被调到外地宫馆苑林,也跟普通人遭到发配差不多,再难有出头之日。
韩孺子觉得太后不至于将皇宫里人都调换遍,这很可能是太监与宫女们受到惊吓之后讹言,可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没有坏处,他又对张有才道:“说说你们这些‘苦命人’是怎回事吧。”
黑暗中只听张有才深吸口气,“本来们都发过誓,永远不对外人——陛下恕罪,说外人是指……”
“明白,你继续说吧。”韩孺子能理解,在宫里皇帝与后妃是主人,也是奴婢眼中“外人”。
齐王兵败,受到牵连人每天都在增加,齐国首当其冲,被抓捕人最多,皇宫也是重灾区,而且受影响最早,皇帝遇刺当夜就有数百人入狱,严刑拷问之下,他们吐出更多人名,几个月之后,入狱者已达千三四百人,迄今为止,还没有个被放出来。
谁也不知道这次清洗会持续到什时候,更不知道谁会是下个入狱者。
“开始大家还觉得正常,毕竟刺客在皇宫里躲好几年,确应该彻底查下,可现在大家不这想,都觉得……都觉得……”张有才胆子虽大,也有他不敢说话。
“觉得太后别有用心吗?”韩孺子替他说下去。
“嗯,皇宫里外人越来越多,像左吉,快要只手遮天,可他只是慈顺宫里名普通太监而已,连中常侍都不是。”张有才愤慨地说,他最恨人不是太后,而是左吉。
“请陛下不要误解,们不是什组织,连名称都没有,更没有野心,就是群人互相帮助,分享食物、得病时候有人照顾、有要紧事传递个消息什,有时候也会凑钱让某人孝敬上司,谁要是因此升官,记得从前朋友就行,们有句话——朝富贵勿忘旧知。”
“景耀是宫中老人,地位好像还很稳固。”韩孺子经常能看到景耀在勤政殿里本正经地加盖宝玺,觉得他很受太后信任。
“因为他抓人最多啊。”张有才声音有点大,急忙闭嘴,听会才接着道:“景耀为保住自己地位,无所不用其极,拼命在宫里抓人,连跟随他多年亲信也不放过,他说‘是*是忠,只有进两次牢狱才知道’,可他自己次也不进。”
韩孺子转向佟青娥大致位置,“刺客是太监,宫女也受牵连吗?”
“啊?”佟青娥惊恐地抽泣声,“宫里不分太监还是宫女,只要曾经跟裘继祖、沈三华有过交往,哪怕只是说过几句话,都会被抓起来审问,和张有才也不知能服侍陛下多久,听说……”
“尽管说,不是太后。”韩孺子鼓励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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