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不出他所料,踏浪王站在高楼十几步之外棵树下,神情略显慌张,那些无用谄媚之徒团团围着陛下,目光警惕地扫来扫去,做出副随时都会以身护王架势。
怀壁王子脚步没有加快,心里在想,自己从前是多崇拜父亲啊,甚至当他是神,现在站在那里却只是个色厉内荏老年男子。
踏浪王六十多岁,对于王族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美好岁月,头发却已泛白,脸上皱纹也跟普通六十岁凡人样密集,仅仅三四年时间,他却像度过百年折磨。
“父王。”怀壁王子微点下头,懒得表现出更多尊敬,目光扫过那十几名随从。
无用之徒就是无用之徒,他们可以随时献上连串甜言蜜语,必要时候或许也会献出生命,但是他们生命比蝼蚁还要微贱,当真正危险来临时候,他们唯抵抗就是无意义叫喊与哀号。
踏浪城里重伤未愈,到处都遗留着个月前那场战斗痕迹:空气中还有烧焦糊味,街道与房屋不起眼角落里偶尔还能看到蒙尘凝固血液,某个看似很正常居民走着走着突然失声痛哭,符箓师和人类散修违背禁令在空中急速飞行,前去处理某个地方隐藏妖术……
王子古怀璧站在高楼上遥望全城,心如刀绞,他有理由比别人更心痛,因为这是他都城。
踏浪王几年前决定向舍身国投降时候,怀壁王子就明确表示过反对,那时他才只有十七岁,对于寿命长达二百余年王族来说,还是个孩子,虽然是唯嫡子,说出话也没有多少份量。
他眼看着舍身国派来驻军,眼看着面目狰狞丑陋兽妖大摇大摆地进入城,眼看着半魔麻先生像主人样住进王宫,建立座最高楼,监视全城,将人类当成待宰羔羊。
怀壁王子心中疑虑与日俱增,于是悄悄联络志同道合大臣,以各种名义调走珍贵符箓师,并暗中寻找支援。圣符皇朝自身难保,他们唯能找到盟友就是散修,双方拍即各,在肉身大祭之夜策划次成功,bao乱。
最让人难以接受是,侥幸度过危机,这群无用之徒却要从浴血奋战士兵手中抢夺功劳,好像这切都是他们用哀号祈祷来,怀壁王子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。
随从们垂下目光慢慢退却,他们害怕如今怀壁王子
半魔麻先生所住高楼已经残破不堪,勉强保持不倒,怀壁王子上上下下查过五遍,没有发现任何特异之处。
他有些失望。
群人走进花园,脚步匆忙,看得出来他们很着急,在人群中间,怀壁王子看到自己父亲,那位名义上踏浪王。
人群被五名符箓师挡住,他们只听命于怀壁王子,争吵不可避免,踏浪王方人多势众,却不占据优势,无论怎叫喊,就是无法继续前进。
怀壁王子站在楼上看会才用符箓下令放行,然后又等会才缓缓下楼,他知道父亲绝不敢走进这座危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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