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实现。”雷惊轻轻吐出口气,当年加入雷部众魔奴当中就数他年纪最大,激情也最旺盛,几十年过去,这点仍未改变,“铁先生说过,安稳只是暂时,咱们终究要为生存而战,瞧,被他说中。”
雷惊咳声,嘴里流出点血,周围家人全都伸出手臂,他却摇摇头,拒绝任何人帮助,只是望着雷驰,“铁先生还说过,战争需要首领。首领是选出来,也是自己站出来,今天,你站出来,请你坚持下去,不要倒下。”
雷惊将半截神像递过去,雷驰接在手里,紧紧握住,又点下头,什说不出来。
雷惊家人向雷驰躬身行礼,然后抬着担架离去,行至山脚,哭声突然大起来。
雷驰回到路边,心中惶恐不安消失,他知道自己要做什、该做什,即使有人不理解甚至误解,他也要坚持下去。
有战争就有死亡,有死亡就有悲伤,当悲伤习以为常之后,老兵们才会纵酒狂欢,在争抢军功片喧闹声中暂时遗忘同袍逝去,止步邦大幻境里没有老兵,这是三千多名人类与妖族成为战士第天,战后悲伤气氛因此经久不散,浓郁得像是团化不开墨块。
数百具血肉之躯倒在荒山中,受伤者更是多不胜数,而他们击败敌人却只是堆木石,居民们将木头堆在起点燃,将石块敲成碎屑,可这样还是无法驱散心中悲伤。
雷驰站在路边,心中除悲伤,还有丝惶恐不安,是他最先号召止步邦居民战斗,是他带领大家来到北边山上,到现在他也说不清这些敌人来历,更不知道战争是否到此结束,因此,他觉得自己对伤亡者负有不可推卸责任。
尤其是他和两个儿子虽都受伤,却不致命,他们冲锋在前,勇猛表现有目共睹,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。
从山上走下来队居民,里面有不少老弱妇孺,他们要将死者与伤者送回家,经过雷驰身边时,有向他点头致意,有过度悲伤对他视而不见。
最后拨居民下山,全是战
队伍中小群人类停下,让在路边。雷驰几步走过去,他认得这家人,也认得担架上伤者,那是雷惊,雷部众元老之。
魔奴寿命将近二百岁,雷惊刚过中年,脸上皱纹丛生,身子倒还硬朗,只是受伤太重,柄石斧从他左胸斜斜砍下来,留下道两尺多长口子,多少绷带也挡不住鲜血涌出,他还能保持点清醒,已经是个奇迹。
奇迹不会直持续下去,雷惊要求家人将自己抬到雷驰身前,看着他,缓缓抬起只手,在身下摸索会,拿出半截神像,它原本藏在怀中,现在只剩下上半身。
“还记得咱们曾经梦想吗?”雷惊费力地问。
雷驰点头,他当然记得,那时他们还是群热情洋溢魔奴,厌倦无休止种树,憎恨对岸火树王和官吏,他们梦想着成为战士,可是火树王倒掉如此突兀,以至于没有任何战斗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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