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中没有黑夜,凝固火焰将这里照得永如白昼,慕行秋只能大概估算时间,定期出现红果是最重要判断标准。
他就是在摘下最新出现枚红果时决定凝丹。
果子次比次大,这枚跟拳头差不多,皮薄肉多,无核,既能解饿,也能解渴,酸中带甜,正合慕行秋口味。
果子长在魔像身上,每次摘下之后都会留下块小小斑点,慕行秋边吃果子,边看着魔像,突然发现斑点分布并非杂乱无章。他几口吃下果子,爬上魔像,拂去已成褐色根须,露出之前留下所有斑点,然后跳在地上,后退十余步,绕行观察。
重新修行最初七天没有果实长出来,因此魔像共有十四处斑点,全都长在右胸上,看似杂乱,仔细辨认话,隐约能看出笔划。
慕行秋口吞下鲜红果子,之前不计风险,过后不知其味,他太饿,食物对他来说就是切。
枚果子只能稍减饥火,却足以令慕行秋冷静思考这件奇怪事。果子来历不明,是魔像生出魔果,还是神树长成神果?吃它会有什影响?他全都无所知。
这就是为什道士要绝情弃欲原因,他想,简单饥饿感都能令自己失去基本判断力,如果直饥饿下去,他甚至会为满足口腹之欲而将修行扔到边去,其它欲望也是如此,发展到极致时候,它们都想独占人类身体与精神,修行就只能被迫退而居其次。
“修行也是种欲望。”慕行秋喃喃道,而且修行是最霸道欲望,时时刻刻都要求唯独尊,所以道士必须绝情弃欲。
这是道统多年来直在讲授道理,慕行秋直到这时才有清晰而深刻理解,然后他看到整个计划最大漏洞与阻碍:他还有情劫未度,每次提升境界,尤其是重新凝丹那刻,都会危险重重。
慕行秋远远近近地看好几遍,最终辨出个字——音。
“音。”慕行秋低声自语,最先想到就是杨清音,然后是他曾经见识过魔音,他终于明白,红果出现并非无缘无故,有什人,或者说有
慕行秋继续练拳,却有些心不在焉,腹中饥饿仍然纠缠不放,脑子里又多如何绕开情劫思索。
魔像上红果成为慕行秋唯食物来源,可是在幻境里每七天才能长出枚,仅仅能维持生命而已,饥饿感刻也没有离开过他,但慕行秋仍然坚持练拳、存想并且满腹疑惑。
异史君直没有现身,他肯定在观察慕行秋举动,却没有给予任何帮助,慕行秋能猜到众魂之妖意图,异史君在权衡利弊,只有慕行秋修行进展迅速情况下,他才会出来帮忙,否则他还是要执行自己最初计划:夺取慕行秋身体并炼成妖丹。
重新修行第二十天,也就是幻境中第百四十七天,慕行秋决定冒险凝丹。
这样修行速度绝不算快,比左流英差远,异史君对此大概极不满意,所以还是没有现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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