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子函尚还完好半边脸腾地红,他没敢当面向巨妖王进言,而是暗中将消息泄露出去,他也没有遵命死在战场上,而是趁乱逃亡,“请异史君恕罪,冰城……冰城肯定是得罪您。”
“他们还活着就是对最大得罪。”飞跋脸上肌肉微微抽搐,“灭杀就是妖本意,裴子函,要追随,要跳进火海与其他妖族做伴。不要再问原因,那是对污辱!”
裴子函脸更红,不敢开口,也不敢回忆自己最初决定化妖时远大理想。
飞跋硕大眼睛转向殷不沉。
“没有任何疑问。”殷不沉笑呵呵地说,突然弯下腰,从嘴里吐出颗水晶眼,双手托起,“这是献给异史君礼物,据所知,慕行秋身上还有五颗。”
冰城再没有无火之处,兰冰壶在凶猛火焰上空盘旋,身后跟着裴子函和殷不沉,前者正试图学会使用膜状翅膀。
“睁大眼睛,别放过任何只活物!”兰冰壶大声说,脸上血肉像活珊瑚样盛开,“他们都藏在地下,能嗅到恐惧气味。”
殷不沉全靠着兰冰壶法术才能飞在天上,随时都可能坠向满城火焰,他知道自己地位极不稳当,所以找准切机会献媚,“杀啊!全杀光,这才像是真正妖族!”
“可是……为什?”裴子函展开双翅,感受到气流托举全身,虽然还不能独立飞行,但是体内疼痛已经大为减轻。
“为什?”兰冰壶倏然转身,“因为弱小者就不该存在,他们占据最好位置却不思进取,令整个妖族越来越衰弱,振兴妖族,先从除掉弱者开始。”
飞跋大笑,突然吹出口气,狂风像山样压下来,比兰冰壶双翅扇起风还要大,殷不沉在空中站立不稳,倒头坠向地面,吓得大叫大嚷,手里却仍
“说得好。”殷不沉高声叫道,甚至没有指出兰冰壶成为妖族才个月时间,他抬起头向浓烟张望,“异史君呢?还没有当面向他表达忠心呢。”
“他在驯服那头畜牲。”兰冰壶突然用法术放大声音,对着火海喊道:“慕行秋,这可不像你脾气啊,还是说你对麒麟根本不在意?”
兰冰壶扇动翅膀,卷起阵阵狂风,吹得城里火焰更盛。在阳光下,她翅膀上星光显得暗淡许多,其中骨架更加明显。
“够!”裴子函愤怒地大叫,他经历千辛万苦终于走上正确化妖之路,为可不是现在看到场景,他也抬起头,在蔽日浓烟中寻找飞跋身影,“异史君,停止吧,妖族被道士杀、互相残杀得还不够吗?你应该是妖族希望,不是毁灭者。”
浓烟中出现飞跋脸孔,跟正在燃烧宫殿样庞大,他摘掉兜帽,露出披散头发,脸上仍残留着担惊受怕神情,眼睛却不再湿润,严厉地瞪视着敢于质问自己家伙,“你化妖还没有完成,裴子函,不要将宽容当成软弱,漆无上命令十几万妖兵上战场送死时候,你也这多嘴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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