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亡比死守更难,对群极具责任感人来说尤其如此,近四百同门弟子殉难重重地压在幸存者头上,所以他们总是自觉地怀着必死之心参加每场战斗,可这毕竟不是送死,总有线生机摆在面前。
兰奇章却是真正有去无回送死。
“没想到兰奇章会有这种勇气。”沈昊真心感到敬佩,“换成,说实话,嘴上肯定会同意,可是要做到连心里都不能有点犹豫,可真是为难。”
“也说句实话,左流英没再给咱们安排太难任务,心里非常高兴,真,今天死这多人,兰道士又要碎丹,可就是悲伤不起来。”
沈昊扭头盯着慕行秋,似乎在谴责他,突然间就笑,“也样,知道自己应该悲伤,可就是悲不起来。反过来想,为什非要虚情假意地悲伤呢?城里百姓尚且要先庆祝番再去收拾战场,咱们才是吸气境界,应该更接近普通人而不是左流英吧。”
断流城兴奋终于开始减弱,人人都感到疲惫不堪,随之而来是深切悲痛。
黄都尉率领群留守城内士兵和大量百姓来到战场,将还算完整尸体抬回城内军营,妖族尸体则就地掩埋,有人见到亲人残缺不全尸体之后痛哭,有人对着妖兵尸体狠狠踹上几脚,将近子夜时候,战场终于收拾完毕,满地血污只能留给即将到来寒冬。
沈昊从空中看着夜色中断流城,看着络绎不绝往城内军营里运送尸体队伍,突然说:“如果他们知道下场战争很可能会有更大伤亡,还会为今天死者悲伤吗?”
慕行秋停在他身边,两人块去东介国军营里探望朋友,这时刚刚飞过介河,听到城内悲痛哭声,转身回望。
城内到处都是火把,照亮街道与人群,还有深秋带来丝丝寒意。
两人飞得很快,东介国军营已在眼前,沈昊再次停下,神情变得严肃起来,“你是见过最勇敢人,比兰奇章还要勇敢。他知道自己在做什,也知道这做结果。而你却是冒险,
慕行秋对笼罩全城悲痛感受更深些,“会。”他说,小心翼翼地不对这股悲痛施加任何影响,“普通人活在当下,道士活在未来。”
“妖族活在过去。”沈昊接口道,“他们总想恢复十几万年以前世界。唉,咱们能看到只是未来几天,只有像左流英那样老怪物天天盯着十年、百年之后事情吧?”
慕行秋没有回答,吸气道士处于尴尬境地,他们不自觉地更关注未来,人却留在现在,正好处在高等道士和普通人中间。思考如此复杂玄奥问题不是慕行秋强项,将话题叉开,“左流英足不出户,知道得可不少,连城墙破损都解得清二楚,真是奇怪。”
“没什奇怪。”两人同时转身继续飞往东介国军营,沈昊说:“祖师塔法力强大,能够加持三十里以内道统法术,左流英至少也能看到这远。”
两人边飞边讨论左流英制定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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