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尉讪讪地退后,先让民、财、狱等官吏汇报情况。
陈知味认真倾听,在堆日常琐事中往来冲杀,准确无误地指出几个日期和数字错误,令当事官吏羞愧得不敢抬头。
都尉是断流城守军头目,按顺序排在第七位说话,平时他都没什可汇报,今天却急不可奈,“大人,今天早晨从西边来群难民,声称股妖兵闯入西介国,路杀往都城,很可能会分兵……”
“等等,难民?有多少人?”
大人对数字是非常敏感,都尉咽咽口水,忐忑地说:“大概八九十人。”
断流城城守陈知味看着碗里最后口米饭,与自己意志做斗争,神情坚忍不拔,艰难地将碗送到嘴边,以毅然决然态度吞下这口饭,细长脖子像蛇样蠕动,终于咽下去。
他长出口气,将碗筷放下,抬手擦去额上细汗,露出欣喜微笑,他胜利,在这场与食物较量中,他胜利,坚持自己原则——绝不浪费粒粮食,这也是他为官之道,从小镇守备开始,他每到处为官,都会大力推行节约并强调农耕,因此得到上司赏识,路升到城守位置。
在两名仆人搀扶下,陈知味站起身,看着另外两名仆人将空荡荡三碗五盘收走,越发志得意满。
城守大人细手细脚,唯有肚子高高鼓起,像是长倒龟壳,陈知味对此颇为自豪,“民以食为天,这里装着天哩。”
大堂里,群官吏正等候这位装着天城守,没人敢在大人吃饭时候打扰他,即使是天塌——也有大人肚皮装着呢。
陈知味对“大概”这个词不太满意,但是他对武官不那苛刻,继续问:“他们可是缺衣少食?可是无钱租房?”
“呃……还好,他们在城西客栈租住,付是现钱。”
陈知味脸色沉,“这算什难民?十有八九又是妖言惑众,打算高价售卖商货,对这种人本官清二楚,监视他们,三天之内必然运货进城,到时全都抓起来。”
“是,大人明鉴。”都尉本来有肚子话,这时句
陈知味头不抬、眼不转,慢慢坐进正中间椅子上,他第二条为官之道就是处惊不变,有太多官吏就爱惊乍,目无非是为扰乱上司判断,自己好从中混水摸鱼。
他翻阅几份公文,猛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儿,面前站官吏似乎比往日要多,呼吸沉重、脚步不稳,每个人都副急于说话却不敢开口样子。
这也是场较量,陈知味抬起头,瘦削脸上难以容纳威严,他改以嘲讽与不屑,先给下属官吏个无声警告:谁都别想欺骗他,更别想操控他。
“什事?不就是昨天地动下嘛,又没死人。”陈知味定下基调,这样就没人敢开口乱要东西。
官吏们互相望眼,居然没有争先恐后,而是让断流城都尉先说话,都尉还没开口,陈知味就挥手打断,“按顺序来,规矩就是规矩,用来执行,不是看着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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