秃子顺着小秋后背爬行,从肩膀上方露出两只眼睛,露出野兽般凶恶神情,“芳芳才是小秋哥媳妇儿,秦凌霜不是。”
申尚没搭理秃子,“你想过没有,凡缘和道缘你们只能选个。选凡缘,你们只能修到吞烟境界,想再前进步就必须斩缘;选道缘,你们要等几十甚至几百年,而且之前还要各自结凡缘。当然,凡缘可以用假情假身代替,但是你们能等吗?当你将爱情倾注在另个人身上时,还能想着秦凌霜吗?或者她还能记住你吗?如果你像样是道门子弟,就会明白‘缘’是多虚幻种东西,错过就错过,时过境迁,你再也找不到今日感觉。解这切之后,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爱秦凌霜吗?”
从来没人如此
修行路上遍布劫难,即使有最优秀先行者耐心指引,仍有相当多部分人无法度劫,轻则止步不前,重则步入歧途,甚至导致毁丹悲剧。
道门子弟申尚败在崩劫面前。
他是申家长子,从小肩负着父母极大期许,生修行之路早已被设计得妥妥当当:前十年耐心成长,学习有关道统知识,早早做到对未来道路心中有数,十岁进养神峰,十四岁重返老祖峰,个月之内凝气成丹,从吸气重直至七重,每步都按部就班,二十岁时准备迈向餐霞道果,创造个不大不小奇迹。
就在这时,崩劫不期而至,申尚突然间心灰意冷,对前途失去全部信心。申准与杨宝贞对长子困境冷眼旁观,他们已经提供过道门父母应该给予切帮助,此时无能为力,只能盼望申尚早日自行度劫。
这盼就是八十多年。
“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?”申尚拽过椅子坐下,再次改换面孔,好像站在他面前不是名刚刚凝丹弟子,而是能够随时答疑解惑、指点迷津高境界道士,“你走在条路上,这是你第次上路,但是你对前方每处叉路、每处拐弯、每处高山河流都提前解得清清楚楚。你走啊走啊,终于迈过道坎,对普通人来说,这是件值庆祝好事,可是对你来说,这不过是无数坡坎中第道,后面还有更多,全部走完可能几乎没有。然后你就想,这样走下去有什意义?早点停下和晚点停下有什区别?”
小秋理解不,他感可笑是,申尚用“你”而不是“”来讲述自己问题,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些失败感。于是他说:“那又怎样?知道早晚有天会死,可不会从现在开始就等死,多走步是步,如果可能,还想撒开腿,路往前跑呢。”
申尚微微愣,没想到对方真会说出番令他心动话来,然后他笑着摇摇头,“你还是没有明白,换个说法,比如你和秦凌霜吧。”
“和她怎?”小秋不喜欢别人提起芳芳,语气因此稍显生硬。
“别不好意思,秦凌霜是你媳妇儿,庞山多半人都知道。”申尚无所谓地摆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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