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烟像有生命东西样抓挠着肺,冲绳抬起下巴,翻开眼皮看看瞳孔,对铃子说:“真危险,差点儿就没命。阿龙体重再少十公斤话,就完蛋。”
感觉冲绳脸就像夏天躺在砂滩上透过尼龙遮阳伞看太阳似,歪歪扭扭,模糊不清。觉得自己变成件植物,是生长在背阳处,叶子灰暗,不开花凤尾草那样沉静植物,只能使柔软绒毛包裹抱子随风飘散。
电灯熄灭。能听见冲绳和铃子互相脱衣服声音。电唱机音量被调大,德阿兹进行曲,磨擦地毯声音,以及铃子拼命压抑呻吟声齐传到耳朵里。
脑海里浮现出个从大厦顶上往下跳女人。她脸因恐怖而扭曲,眼睛望着远去天空,手脚像游泳似地不停地划动着,挣扎着想上去。束着
“好,感觉怎样?”冲绳笑着拔出针头。在针头拔出瞬间,海洛因已流到手指尖。顿时感到阵阵冲击直达心脏。眼前片雾状笼罩着,连冲绳脸都看不清。捂着胸口站起来,想要吸气,可是呼吸频率已被打乱,上气不接下气。头上好像挨闷棍,口干舌燥。铃子扶着右肩,怕摔倒。咽下点儿从干燥牙缝里渗出唾液,只觉得脚底下悬空似,阵恶心,便呻吟着倒在床上。
铃子担心地摇着肩头。
“是不是打得太多?阿龙没怎打过。你看,他脸色发育,不会有什危险吧。”
“没打多少哇,不要紧。铃子,把脸盆拿来,这家伙会吐。”
把脸埋透镜头里,喉咙直冒火,而唾液却不断地从嘴角往外溢,每当用舌头舔唾液时,就感到从小腹涌上阵恶心。
无论怎使劲吸气,也只能吸进点点空气。而且还不是从嘴或鼻子吸进来,好像是胸口有个窟窿,从那里漏进来。腰部发麻,不能动弹,心脏阵阵绞痛,太阳穴由于眼鼓血管而蹦蹦地直跳。闭上眼睛,仿佛要掉进个快速旋转漩涡之中,可怕之极。全身就像被人爱抚着,像抹在汉堡包上奶酪似地溶化下去。好比试管里水和油样,身体里冷却部分和发热部分分离开来旋转着。燥热传导到头部,喉咙,心脏和性器官。
想叫铃子,却发不出声音。想抽烟,可是光是声带震动,声音嘶哑得像蚊子声。从那边传来钟表滴啦声,非修悦耳,而眼睛几乎什也看不见,只觉得右眼前面有片波光鳞鳞水面,令人眼晕。
猜想那定是蜡烛。铃子看看脸,又摸摸脉搏,然后对冲绳说:“他还活着哪”。
拼命张嘴,举起沉甸甸手臂碰到铃子肩膀,用微弱声音说道:“给支烟。”
铃子点根烟,塞进被唾液润湿嘴唇上。又扭头对冲绳说:“你来看看,阿龙眼睛像饿鬼似,真吓人,身子在哆咳,太可怜,哎呀,眼泪流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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