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午,和父亲打高尔夫,并不想打,但他反常态地坚持说们应该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。天气很冷,狂风大作,第二球场其实只有们两个人。草地上有苔藓,草很长。“果岭在冬季特有紧缩状况。”父亲说。错失记四十厘米推杆,们只好放上所有球道球。胡乱挥杆,发挥得极不稳定,父亲却如既往地谨慎精准,“只求打出标准杆”,他轻松赢下比赛,八洞领先,六洞待打。们边打着最后六洞,边聊着无关紧要话题——天气啦,有没有可能再回次乌拉圭啦,打算申请牛津哪些学院啦,等等。们悠闲地沿第十八球道朝俱乐部会所(看到露西和接吻小露台)走去时,他突然停住脚步,碰碰胳膊。
“洛根,”他说,“有件事你必须知道。”
没有说话,不知为何,立刻想到破产。仿佛看见牛津渐渐消失,如同烈日下融化冰雕。然而,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,只是摸着自己胡须,表情严肃,意识到他是在等象征性反问回应。
于是,接话道:“是什事,父亲?”
“身体不太好,”他说,“好像……好像活不久。”
真没用。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什?含糊地嘀咕着否定话:肯定不会;怎可能;定还有别办法。可让更震惊是,竟然并没有震惊:就好像他说只不过是该找人来打理花园。现在想起来,仍不敢相信:对未来事实赤裸裸宣告在当下影响力却很微弱;它潜在真相让人难以理解。就像是有人同样严肃地对说,在三十岁之前,你头发会掉光,或是,你永远不可能年挣到超过千英镑。无论这些预言有多令人恐慌,当你站在那儿听到它们时,它们对你不会有真正影响,它们永远都会是难以言喻假设。这就是父亲在宣布他即将死去后当时感受,也是现在感受:它没有意义。它对没有任何意义,除他相当详细地说起遗嘱事,说起他小小财富,以及母亲和将继续优渥生活,衣食无忧。此外,他还说,现在应当成为母亲支柱和安慰。低下头,点着头,但更多是出于顺从而非真心。说完,他伸出手,握住他手。他手干燥又光滑,手劲出人意料地大。们言不发地走回会所。
今天晚饭前,在晾衣柜外面楼梯平台上吻露西。她没有反抗。们舌吻,这次还双臂搂着,把她抱在胸前。她是个高大结实女孩。当想摸她胸脯时,她轻而易举把推开,可看到她涨红脸,她很兴奋,胸口剧烈起伏,喘着粗气。告诉她,爱她,她笑。们是亲表兄妹,她说,这是犯法,们这是乱伦。她明天就要回北方——没有她怎活得?
今天晚餐时,看着桌子对面父亲,他从自己盘子里切下大块大块羊肉,送进嘴里,用力嚼着——至少他胃口似乎没毛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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