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斌沉默地搂紧他双肩,黯然叹息声。两个从小在象牙塔中长大人,即使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,深知世界上最不容易控制,就是人心。但是他们却从未有机会解,在每个人心里,在阳光不曾照射到地方,都有条寂静暗河,旦罪恶滋长,人性黑暗与残忍,便如幽暗深渊,永远触不到底线。
季晓鸥父母凌晨点左右才得到警方通知。两人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,被警察带进停尸房旁边解剖室。
季晓鸥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,露在白布单外面脸,是干干净净,安详而平静,更像是沉浸在静谧梦乡里。
赵亚敏站在解剖台边,俯身唤女儿小名:“妞妞?”
她声音轻而颤,是又惊又痛又绝望。她伸手抚上女儿脸颊,触手之处片冰凉,再也不是她那个温热柔软妞妞。几十天前,母女两个不过像往常样吵架,没想到再见面,竟已是阴阳相隔,女儿没,她后半生日子完全化为乌有。
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场梦境,只不过这场梦来得太快太突然,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辨别这究竟是不是噩梦。
他伸出手臂扶起季晓鸥。她身体依然柔软而温暖,跟今早被他拥进怀里那个身体模样。但是渐渐地,有温热液体从他指缝中流下来,指间片黏腻。便池上方打开小窗,阵凉风掠过,股甜猩气味直冲鼻腔,连浓厚藏香都遮掩不住味道。
程睿敏双臂双腿力气,都似乎被这新鲜血液味道给抽空。他从小就为自己对人对事控制能力而骄傲,但这回事态却完全超出他控制范围,尽管他不知道这切怎会变成这样。最终他还是压制住满心恐惧慌乱,拦腰抱起季晓鸥往楼上跑去。
这原本是个春风沉醉夜晚,却被东城西餐厅血案撕破春夜温柔与旖旎。
警车最先到达案发现场,餐厅周围都被拦上警戒带。又过十分钟,救护车才姗姗来迟。但来得早晚都没有区别。遇害女孩是被人用薄刃刺中前胸,刀刃透过肋骨缝隙直接刺进心脏,送进医院之前其实就已回天乏术。
“妈跟你说都是气话,妈从来没有真生过你气……”她摇晃着女儿冰冷身体,“晓鸥你别这样,你跟妈回去吧,咱们回家去……妞妞,妞妞,妈对不起你……”
窗外幽深夜色里,竟有都
程睿敏坐在医院长椅上,浅色西装上到处是大片大片深褐色血迹。他低头盯着脚下水磨石地面,仿佛木雕泥塑般,动不动。
他妻子谭斌赶到医院,扶着他肩膀轻轻叫声:“睿敏?”
程睿敏缓缓地抬起头,好像不认识样木然地看着自己妻子,他脸显得极其憔悴,眼窝下有深深暗影。
谭斌去摸他脸:“睿敏。”
他把抱住谭斌,脸埋进她胸口。谭斌听见他呜咽样声音:“错,是做错,回头怎跟哥交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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