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故事让季晓鸥心里某个地方狠狠刺痛阵,因为她想起自己没轻没重将严谨踢进手术室那脚,让他又吃回苦头。她转着手里水杯,说出心里搁置多日个疑惧:“看网上说,他们特种兵执行任务时免不杀人,天长日久就会对生命失去敬畏。这些因素对他应该很不利吧?”
“那……他情绪……还算好吗?”
“看来你真不解他。”严慎啧啧两声,“严谨在特种部队服过役,这事儿你知道吧?”
“知道。”
“那他腰椎,当年是怎摔断,这事儿你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。他没说过。”
不及?”
严慎又抽出支烟,然后将烟盒推向季晓鸥:“你来支?”见季晓鸥没有伸手意思,她收回手,点着,吸口才说:“以前从不抽烟,这些天忽然发现,烟真是个好东西,口烟吸进去再吐出来,烦恼能消失大半。季晓鸥,你是叫季晓鸥吧?从看见你踏进这房门开始,就对你刮目相看,起码你比较勇敢,跟哥那些女人不样。说实话,很好奇,你来理由是什?”
季晓鸥并不想回答,犹豫片刻还是说:“为真相。”
严慎皱眉:“真相?”
“是,真相。”
“想听讲讲吗?”
“十分想。谢谢!”
“十年前他在云南山区执行任务,从直升机上速降时突然遇到侧风。你可能不知道,直升机是最怕遇到侧风,因为侧风会让机身剧烈震荡,绳梯上人就十分危险。他为救他搭档,从十几米高绳梯上摔下去,三节腰椎粉碎性骨折。”
“粉碎性骨折?”季晓鸥不自觉掩住嘴。
“是,粉碎性骨折。和妈连夜赶去部队看他,医生说他再也不可能站起来。所有人都在哭,妈哭,哭,他战友也背着他哭,都认为他这辈子算是完。反过来是他躺在病床上,笑着安慰每个人,说他定能站起来,定会好起来。他用两年时间,真站起来。可那两年康复训练里吃苦……”说到这里,严慎轻轻摇头,眼圈瞬间红,“在医院见过别当兵,也是米八几大小伙子,因为实在受不康复训练苦,当众号啕大哭,可哥,只见他把下嘴唇咬出排血洞,但没听见过声抱怨声叫苦。这样个人,你觉得他会让别人看到他焦虑不安样子吗?”
“真相?”严慎抽着烟,若有所思地看她会儿,点点头:“何谓真相?你相信,它就是真相。严谨让告诉你第句话,就是……他没有杀人。这是你要真相吗?”
她眼睛和严谨十分相像,眼珠黑而亮,眼神凝聚时令对面人血压立升。季晓鸥避开她视线,轻声问道:“他专门让你告诉这句话?”
“对。想他很怕你误解他。”
季晓鸥咬住嘴唇:“他……他还好吗?”
严慎嘲讽地笑:“如果你说好,是指吃得下睡得着,想他还算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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