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进行到这里,基本上无法再继续下去。鉴于嫌疑犯因过去经历有丰富反侦察反审讯经验,赵庭辉事前精心设计些问题,都带着迂回式不易被嫌疑人察觉逻辑陷阱。但严谨上来就竹筒倒豆子样坦白,于是那些问题便变得毫无意义。
严谨却不肯放过他,言语间带着尖锐讥讽:“赵警官,想已经把你想问问题都回答完。你破案心切,完全能理解。可不得不跟你说,你们专案组努力,完全用错方向。你也不想想,人要真是杀,啊,别跟身份有关证据都毁,却单单留个打火机在碎尸旁边,有病吗?好专门让你们找着吗?”
提审最终草草结束,专案组几个人收拾卷宗和其他材料,全部撤出提审室,反锁上防盗门,将严谨个人留在室内,等待看守所负责提审室值班干警将他带回监室。
严谨等很久,直到窗外天色渐渐变得晦暗,白日喧嚣逐渐沉寂,路灯光晕从钉着铁条窗户透进来,也没有等来值班干警。他身上既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,但他可以从胃肠蠕动速度上判断,这会儿至少已是晚上七八点。
他琢磨这是怎回事?或许是专案组人出去吃晚餐,接下来还要连夜审讯,所以才把他个人留在提审室
枪。是,杀过人,最好纪录是从1120米外击中目标。”
提审室内忽然安静下来,异常安静。几位刑警都被1120这个数字震慑住。他们用枪虽然比不上严谨,但都是行家,1120米,绝对是7.62毫米枪狙击极限。于是在这间密闭提审室内,只剩下严谨声音在回荡:“你们听说过海岑诺尔吗?德国二战时狙击之王,他记录是1100米,比他还要远上20米,当然,枪要比他好得多。”
赵庭辉静静地看着严谨,只有他依然坚持着自己初衷,黝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,“就是说,你确杀过人?”
“对,杀过。”
“你还记得杀过几个人吗?”
“对不起,记不得。”
“为什?是因为太多吗?”
“不。因为不愿意记住这个数字。”不知为何,严谨竟微笑起来,但他眼眶,却不为人知地泛出微红色,“有很长段时间,觉得自己这双手上血,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。但那时候是个军人,共和国军人,必须忠于祖国。让祖国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远离战争和伤害,是不能逃避使命。”
提审室内再次陷入没有边际寂静。赵庭辉板得铁青脸上第次出现丝柔软:“你杀人后会做噩梦吗?”
“会。”严谨诚实地回答,“会在梦里再次看见瞄准镜里那些人,是他们生前样子。命中目标后,从来不会再去看第二眼,都是副射手向报告目标命中情况。害怕做噩梦,害怕看见个活生生人,因为,在面前变成具没有生命体征尸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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