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,那兄弟转头看周越彬眼:“东哥以前债都是这‘礼貌’地催上来,哪像澳门本地帮那些人,老是搞得身血,天天没个干净衣服穿,糟心不是?”
周越彬不置可否。
兄弟以为他还是心软,便又劝:“你是看他们可怜?那谁看们可怜?们没有老人孩子要养?如果没他们,们赚谁钱?说白,们还得靠他们养呢!做这行,最要不得就是那廉价同情心!还有,心态放平衡点,咱们这行和赌徒之间,就是周瑜打黄盖,个愿打个愿挨,个工作而已,想那多干嘛?再说,欠东哥钱,还算他运气好呢
催债”方法,依然历历在目。
那个欠东哥巨额赌资人,是个研究院里教授。周越彬等人跟在其他人后面去那个教授家里,见到他年迈老母和温柔太太。教授人长得很斯文,戴副眼镜,和同事或学生说话时候,永远幅笑呵呵表情。无论怎看,周越彬都想象不出这个看起来和蔼慈祥教授,在赌桌上会是怎样种状态。
那个温柔和善教授夫人忙着给他们泡功夫茶,和蔼教授母亲则热情地在旁张罗着叫他们吃水果。那个赌徒教授,则局促地坐在旁,不安地搓着手。
在那样种情境下,周越彬心里竟然比那个教授还要不安,他觉得他们这行人是破坏这个美好家庭刽子手。
他坐在那里,突然害怕起来。他怕同行来兄弟为要回教授欠下钱,而把什话都说出来。他怕这位年迈老母亲,承受不这个打击。他怕毁掉教授在媳妇心中完美形象。
还好,还好,他们只是坐着闲聊。个字也没有提教授在澳门欠钱事情,好像他们是亲戚朋友,空闲时候过来家里坐坐聊聊天。事情发展得如此和谐美好、其乐融融,周越彬反倒有些不明白。
楼底下,燃气公司人送来教授家液化气罐,个兄弟居然还叫上周越彬起去帮忙搬上来。周越彬越发觉得他们是上门照顾孤寡老人少先队员,而不是催债。同行兄弟似乎看出周越彬疑惑。
兄弟说: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如果说这个教授家毁,也是毁到他自己手里,谁让当初他抵挡不赌桌诱惑?说好听,不是为赢钱,只是为寻刺激。要真这样,那大可在输光钱后就离开啊!他不光没离开,还跟咱们玩大,这还不足以说明切?再说,当他输光,借钱也要继续玩时候,他脑袋里,心里,肯定没他老娘,也没他媳妇,也没他那个还在上学孩子。他自己种下因,就该承担这结出果。”
周越彬忍不住嘟囔:“也没什果啊,东哥也不打人,还好声好气地跟人家唠嗑。”
兄弟说:“有时候不动手比动手好用多。等着吧,今天下午聊天聊好,晚上等他们小孩放学,东哥就要给他补课,教他做算术题,算算他老爸在澳门究竟欠多少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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