爬到四十米高
塔吊上失足坠落，
们不知道是否属实。
父亲去世不久，村里开始下雨。嘟——第
滴雨点落在额头上时候，人们齐刷刷地仰望天空，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做出同样表情。
“谢天谢地。”
人们正被持续几个月,bao热和干旱折磨得疲惫不堪。农田里尘土飞扬，地面都裂开
缝隙。原野上草木也不遗余力地对抗饥渴。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，面对杀人般炎热，人们都流露出愤怒神色。可是那天，碎积云拖着沉重躯体从远处缓缓靠近。随着乌云移动，巨大影子笼罩村庄上空。静静地把手伸向黑暗虚空。滴答——手心感觉很凉爽。随后是第三滴、第四滴雨点打湿脸颊，唰唰……大雨倾盆。这是开始。
每天都下雨。虽说是全国范围内降雨，不过其他地方情况不得而知。安下心来。路断，很长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劳务公司人进进出出，公寓里令人窒息热气也会大大消减。没想到是，谁都不能来找们，同时意味着们自己也寸步难行。电断，电视和电话没有信号，上网和手机充电也不可能。们无法解外界消息。们只能等待，等待雨季结束，等待救助队在发生糟糕事情之前赶到。相信，世界上至少有两个人还记得这座即将拆迁公寓里还住着人。当初大动干戈地驱赶们，怎
可能忘记呢？
母亲往浴缸里放满水。随时都有可能停水。雨下个不停，大部分可以盛装液体容器都接满水。大橡胶盆自不必说，洗脸盆、水壶、水桶，还有各种颜色、各种形态玻璃杯……甚至家里所有袋子都用来装水。去年腌泡菜剩下蓝色塑料袋、用来保存食物保鲜袋、橱柜抽屉里大大小小袋子也都派上用场。接备用水时候，心里疑惑，有必要这样吗？难得看到母亲如此专注地做什事，也不得不帮忙。不够体贴，也不会撒娇，能做也只有这件事。装满水袋子密封成圆形，保存在父亲房间里。大容器放在地上，小容器放到书架和书桌上面，加起来数量惊人。透明袋子熠熠发光，像梦想孵化外星蛋，又像贴在动物内脏上水泡或肿瘤。父亲不在房间里堆满水袋子，里面偶尔会静静地冒出气泡。
故人房间里放着炕桌和旧录像机、各种各样运动器材。每个家庭都能看到杂乱房间。能让房间显得特别只有书桌上银色奖杯。那是十几年前，父亲在公司内部运动会上打羽毛球赢得奖品。虽然是银奖，却是他平生唯奖品。祝贺获奖老套语句上站着伸展双臂胜利女神。胜利女神脸上透出几分憔悴，镀金乳房上面蒙灰尘。父亲生前喜欢运动，有空就教，甚至还在半夜把叫醒，要教游泳。那也是那年夏天得到九岁生日礼物。当时正好有流星雨，父亲带去河边。直到揉着惺忪睡眼走到河堤，还全然不知道会发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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