虫子（3 / 12）

那段时间，每天都很幸福。们陆陆续续买些盆栽，据说叶子能释放阴离子虎尾兰、芬芳迷迭香、适合红色花盆黄金香柳、小仙人掌、薄荷、橡胶树、龙血树。希望它们能把简陋婚房点缀得绿意盎然。太阳升起，会打开窗户，叠被子。热水器调至温水。撒出新天第泡尿。既然进浴室，顺便拧干抹布，等待水温变得合适时间用来扫地。书桌和装饰柜每天都要擦拭，从不懈怠。偶尔会好奇，这多灰尘是从哪儿飞来，构成这个世界粒子究竟来自何方？每天擦，每天扫，还是无法彻底清除。有天，正在拖地，忽然就静静地蹲在地板上。四四方方阳光斜斜地照着地板革，发现有什东西在正方形里隐隐地荡漾。那是地板映出游丝影子，也是在脚下神秘荡漾春之气息。顿时激动地感叹：“啊，原来看不见东西也有影子。”清扫结束，开始洗澡。啊，热水感觉。还有愉快担心，会不会因快乐而中毒呢？蔷薇公寓锅炉太过陈旧，温水不正常

种清扫用品。世界某个角落里竟然存在着功能如此齐全洗涤剂，这让很放心。等到万事俱备，很兴奋。房子太糟糕，反倒冒出把它装饰得漂漂亮亮欲望。窗户挂上原色卷帘，侧墙壁贴上带有花纹装饰壁纸，再加几个玲珑花盆，气氛立刻变得不同。清扫没有想象容易，擦地板就用四个多小时。地板革上挖很多凹槽，模仿实木材质感觉。那些凹槽之间满是污垢。戴着橡胶手套，使用高浓缩洗涤剂做成海绵清扫地面。跪在地上用海绵擦遍，再用卫生纸擦掉脏水，然后用浸水海绵揉搓，再用湿抹布擦，最后还要用干抹布擦干净。想到们皮肤会直接接触到地面，那就不能敷衍事。401号被过量喷洒酸性洗涤剂浸得湿漉漉。和丈夫擦着地，鼻涕和泪水不停地流下来。清扫冰箱和洗碗池、擦窗户、整理玄关等琐事做完之后，已经过凌晨四点。们捆起垃圾袋，洗手，喝水。然后，和丈夫在极度疲惫中不约而同地靠在洗碗池旁，急匆匆地交合。

完事之后，站在窗前喝水。丈夫不知什时候走到身边，从后面抱住。犹如水坑般凹陷下去A区域，几盏路灯发出白茫茫光。

“那是树啊？”

“哪儿？”

丈夫抬起手指，指着某个地方。

“那儿，就在那家院子里，不是吗？刚种上时候应该很小，你看，现在占据整个院子，隔壁房顶都被盖住。树比房子都大啊。”

抚摸着丈夫胳膊。

“长到那大，需要多久？”

“怎说呢，大约二十年？或者三十年？真好大啊！也许早在这个村庄存在之前就有。会不会有三百岁？……哎呀，不知道。”

这棵树叫什名字不得而知。们默默地凝视窗外。孤零零地站在市中心大树黑色轮廓，正在风中神圣而美丽地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