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在十多年前,他们初次相遇时,本杰明留给保罗小册子里张插画:“在宁静新世界里,充满喜乐地活着。”
保罗对这张有些庸俗插画情有独钟,还刻意问有没有这张图。当他在本杰明所带小册子里找到这张插图时,简直欣喜若狂。他小心翼翼珍藏这张图,用画框装好,甚至在病重住院时,还把这张图并带进医院。
现在,保罗就在那里,他手精心策划人世天堂!
“在宁静新世界里,充满喜乐
“保罗在此!”
帘幕被掀起时,群众聒噪下,随即报以热烈掌声。
保罗,史蒂芬,不管他到底叫什名字,他就躺在这里。
棺木盖子敞开着。
过去,保罗曾说过无数次:“这辈子都是同志,愿意公开自己性向,就算走到生命中最后程,也绝对不掩饰,不盖盖子!”
由得咒骂这残酷命运。本杰明心想:现在在这里发生切,都是保罗旨意。
班特同窗继续说道:“保罗感染很多并发症,癌症是其中之,不过他并非死于癌症。他身上找得到各种病毒感染、癌细胞和细菌。像这次罹患阿米巴痢疾后,他自己就说过:‘屁眼已经不是屁眼,而是住着堆寄生虫公寓!’”
底下传来笑声。
赛尔波靠向本杰明:“们去过埃及,保罗还以为吃当地料理没问题,不会生病。”
笑声平息下来。这时,台上男子突然严肃起来。
他受尽苦难躯壳静静躺在棺木里,不知怎,他形象却无比鲜活。
保罗穿着条平常黑色牛仔裤与T恤。他并未罹患卡波西氏肉瘤,脸部和双臂并未遭到大型褐斑侵蚀而变形。然而,他全身上下几乎什都不剩。大家直到现在才看清楚。
棺木后方站着群矮胖变性人,全都身穿金缕衣,像古希腊戏剧中合唱团样。合唱团后方屏幕上画着阿尔卑斯山。棺材边竟站着头狮子填充玩具,另边则是小羔羊——老天爷,保罗是打哪儿弄来这些玩具!
保罗竟能使画中景象重现!本杰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。
这张画,本还是属于他。
“保罗并非死于癌症,置他于死地疾病,在过去十年来夺走们许多朋友生命。同性恋俨然成为无法说出口爱情,同样地,大家也直否认艾滋病存在,不敢高声说出这种病名字,只能充满耻辱、卑下地耳语!美国总统花许多年,才说得出这个词。来自上帝天谴,同志黑死病,艾滋病……”
本杰明又靠向赛尔波,咕哝道:“这段想必是保罗自己写吧?”
“当然。不然你觉得呢?”
“今天,们齐聚于此,就是要悼念他们,悼念这些死去男同志。他们死无与伦比,他们美好与勇气无人能出其右。他们用生命勇敢地爱,然而,寒霜却提早夺走他们生命。”
穿西装年轻男子刻意戏剧性地暂停下,再也无法掩饰脸上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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