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们感谢班特女朋友,为大家带来这首美丽歌曲。”
保罗本来还安安静静,和同性恋朋友们坐在教堂中央某处,听到这句话,背部顿时像触电般挺直,两眼瞪得像铜铃样大。
“什?”他愤懑地低声吼着,“这个臭牧师,她说什?”
“女——朋——友!”拉斯穆斯耳语着,不住地摇头,“她说,那是他女朋友!”
玛格达莲娜喘息着,几乎要病态地窃笑起来。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办。
如果什都没发生过,就不会有什可怕、无法想象、无法挽回后果。
“睡吧,朋友,
“黑夜就要来临,
“让真爱守护你,
“安安静静地守护着你……”
这已经成他反射动作。假如有人看见他走出桑拿浴场,定会高声怪叫:“你看,是死同性恋!好恶心哦!”
他连保护自己机会都没有。
但是,再几步,只要再走几步,他就不会被当成同性恋。
每远离桑拿浴场步,他离“死同性恋”大帽子就更远步。
只要离开这个街角,什事都像没发生过样。
班特母亲转过身来,害羞却带着鼓励意味地对她笑笑,手掌轻柔地搭在她脸颊上,轻轻拍着。
她班特,人总是这好、这可爱。他从不欺骗人,更不会背叛别人。大家都真心爱他,喜欢他。
她又转过身去,两眼定定直视着前方棺木,她爱子就躺在棺木里。
阵悲哀无来由地袭来。她心想,自己简直完全不认识他……
玛格达莲娜唱完,所有坐在长凳上来宾再也忍不住,终于号啕大哭起来。也许大家等待着,大家真正需要,就是这刻……
……真正解脱,让泪水溃堤,痛哭失声。
如此悲痛,如此无依无靠。
玛格达莲娜激动地颤抖着。她朝班特母亲点头示意,随后走回座位,在她后面排坐下。
牧师并不急着继续,她保持静默,让悲伤群众尽情宣泄。随后,她用轻柔却情感浓厚声音,温柔而坚决地将所有来宾带往葬礼下阶段。
他是这个俊美、富有吸引力年轻男性,谁会想到他竟自甘堕落到这种程度,无耻到和个他甚至不知道姓名陌生男子开房间。夜情完以后,他们也不会再见面。
太阳升起,又是新天,有着无限新可能。过去切灰飞烟灭,不复存在。
海鸥正尖声鸣叫着。对面街上,位送报人推着满车报纸。班特朝着欧登广场上停着夜间公交车走去,经过家已经歇业烟草店与书报摊,昨天报纸还没撤收。
上头正印着斗大“同志黑死病”。他正快步走过,无暇多顾,这是他唯来得及看懂字。反正这跟他无关。可是不知怎,还是觉得心头紧。他不得不专心直视前方,要自己别去管报纸上写些什。
没事。什都没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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