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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洗碗池前
窗户，往窗外看。海面比昨天稍微高
些。整个上午都在下雨。
下雨，十字架也会被水浸湿。把白天从市场买来两条石斑鱼放到菜板上。握刀手上用力气，鱼骨、筋、肉粉碎感觉弥漫全身。虎口里颤抖划出模糊圆圈，扩散到身体最远部位。每次碰触这种半鲜活食材，心情总是不快。说是禁忌，可是长期以来总在违反禁忌如今被粉碎，死去生物再次被杀死，这是种无聊喜悦和憎恶。
取下鱼鳞和内脏后，把石斑鱼铺在提桶里，加入大葱、生姜、清酒，煮到沸腾。煮熟鱼肉剔下来放在旁边，继续煮鱼骨和鱼头。首先要做出高汤，用来做海带汤。骨汤，小时候也是喝着用骨头熬制汤长大，不乏用乌鱼或泥鳅这种整条生物煮汤。妈妈是江陵人，们家过生日时候放入海带汤不是牛肉，而是石斑鱼。独立之后曾度忘石斑鱼，现在却也这样做。尤其是生日和孩子生日都要这样做。
提桶里气泡气势汹汹地冒出来，各种食材相互撞击翻滚。葱段之间可见嘴巴半张石斑鱼头。半透明眼珠已经熟成白色。用勺子撇去杂质和泡沫，心里想着孩子。本来他可以成为其他物种，却生为孩子。梓伊没有去别地方，而是来到这里。当他还是小婴儿时候，连辅食也不会吃，甚至不会用吸管，所有事情都要教他。现在看到他在餐桌上用筷子夹食物，骨头也变得越来越粗，难免会吃惊。
把燃气灶火调小，等待高汤入味。至少需要几十分钟时间，于是挽起袖子，开始清洗堆放在洗碗池里餐具。先在刀和木菜板上涂上洗洁剂，再用食醋清洗次，然后又擦洗不锈钢碗、过滤网、盘子、勺子。勺子是直接入口，所以更要用心冲洗干净。每次擦勺子时候，都感觉在用手碰触孩子嘴巴。或许是因为孩子小时候在手指上缠纱布帮他刷牙记忆。
分娩后，在母乳方面吃尽苦头。现在想起那时候，满满都是为催乳而吃饭，再吃饭，吃饭记忆。戴着产妇腹带，露出两边乳房，泪流满面；妈妈来看，熬整整个月海带汤；整个家里都是石斑鱼腥味，当时乳汁似乎也带着那种味道。沿着乳头流出白色液体就像鱼骨汤。
曾几何时，感觉自己是个散发着腥味，热乎乎、滑溜溜肉块。感觉自己变成被涂掉名字，只表明多少克营养供给包。很多人都是这样对。哪怕是以鼓励或者尊重形式。电影或电视剧中产妇从不会说出来，哺乳真很累。因为涨奶和乳腺炎，乳头疼得像被火烧样。孩子饿得直哭，给他吃奶不是，不给他吃也不是，还为此哭过好几回。周岁左右，大概是因为要出牙而牙床痒痒，梓伊总是咬乳头。有时咬得太用力，差点儿把他扔出去。
尽管受这
多苦，真到断奶时候，还是因为觉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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