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（8 / 11）

安红石又说，那你要烧吗？这里，你可以拿去。你妈那张，不管，你自己想办法。

谢晔摇摇头。你留着吧，就当做，纪念。

安红石不忘提醒他道，对丹萍来说，你现在是儿子，不要说漏嘴。除非你有把握让她想起来，不然就不要生事。

他说，懂。

安红石再次说，你不要怪你爸。不知道他和你妈之间到底发生什，现在想来，对他根本就不解。但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好人，即便做下那样傻事。只能说，在那个时代，很多东西都变形。理想，爱情，友谊，亲情。

心黑暗，有时候比们自己能想象更多。

还有，他也没看多少武侠小说。无非是床头柜上有套胡思达给他带《鹿鼎记》，说是治伤必备枕边读物。谢晔早就读过，倒也不妨碍重读乐趣。想到在来上海火车上翻着《书剑恩仇录》打发时光三天四夜，那其实也不过是三个多月前，感觉却十分遥远。对谢晔来说，现在自己和那时候自己相比，并不是多道刀伤那简单。他找到真正妈妈，并在找到同时得知，他已经失去她。他还找到更多，小爷爷故事，爸故事，所有那些故事沉沉地压在他心头，让他在夜半醒来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空茫。

安红石在他住院后半程问过他，所以那个虚空过往到底是什？妈那张被你爸不当心烧掉，他后来弄张样还给，但是从来没有解释过，那东西到底有多重要。

谢晔想，怪不得苏老师家里那张是“死”。他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反问，为什你和妈各有半张？

不是告诉你吗。你妈失忆，才会撕成两半分给。

谢晔忍不住问她，如果你是妈，在那个时候，你会想要回上海，是吗？就像们开始见面你说那样。当时当地，那是最好选择。

安红石看着他说，是。

她自己不知道，她每次说谎时候，眼神格外认真和尖锐。谢晔作为她反复说谎对象，早就发现这个规律。安玥还告诉过他件事。安红石让苏怀殊把家里影集她张照片收走。因为那张右下角日期是“1979.8”，按谢晔出生日期，她该是挺着大肚子状态。安红石作为“骗人精”可谓煞费苦心，不过谢晔后来根本没想过要重看那本影集

爸不知道，对吧？

安红石脸上闪过丝窘迫，很轻微，接着被她向坦然代替。想过告诉他，可是没有机会。她语气带着疲倦。后来他和你大姑起来到上海，说要把你接走，当然是反对。那次见面太仓促也太难受。

谢晔这才轻轻地说，你刚才问，虚空过往是什。这说吧，你半张和妈半张，如果拼起来，烧掉，就会知道爸经历所有事。

安红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，太不科学。那刻，她圆润脸上神气，和安玥模样。

谢晔说，其实也觉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