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赶出去,她想,总有天……
阵尖利吱吱声把安红石惊醒,过片刻,她才意识到那是什声音,自己又是在哪里。谢敛前不久给老鼠笼子抓到新猎物,在里面发出挣扎和尖叫。那声音想必连竹片隔墙另侧人也听到,安红石听见那头传来翻身动静和嘟囔声。莫瑾死后,隔壁另个女生沈晓燕,当初和她们道偷玉米伙伴,设法让家里给她弄个病假证明,开长病假回上海。新住进来两个女生和安红石她们不算熟,于是再也没有夜里隔着竹墙聊天情形。
安红石想起身把笼子拿出屋,转念又懒得动弹。再睡不到三个小时,天还黑着,她们就得上山割胶。割胶要赶在日出前,等太阳升起来,温度升高,橡胶树出胶速度就会慢下来,胶液逐渐凝滞,在树皮上形成伤口般痕迹。
傅丹萍床上静静,估计她睡得正香。她有着安静得不可思议睡相,既不磨牙,也不说梦话,甚至很少动弹。有时候安红石半夜起身,会忍不住摸摸她鼻息,确认她仅仅是睡着。
可以睡得那沉静,想必连噩梦也从不做吧。安红石羡慕好友单纯。她暗自觉得,傅丹萍是个“没吃过苦”人。知青生活当然辛苦,但心灵苦更难排遣。
大概是昨天经历给精神上带来定冲击,安红石发现自己睡不着。她悄然起身,趿拉着鞋子出门。天上没有云,银河高悬。第次在云南看见夏夜星河,每个人都兴奋得像个孩子。天空和星那近,和在城市见到完全不同。然而等到待久,便再也找不回那种单纯兴奋。
安红石想,如果回头常植道给批假,要不要在走之前去看看谢敛呢。
她最终没有下定决心,回屋上床。这次很快睡着,也没做和旧事有关噩梦。
第二天早上,刚出门刷牙,就听到则新闻。陈宁带回来芽条被毁。
昨天,安红石他们回到连队时候赶不上当天嫁接,芽条被放进仓库。那里面只有些备用劳动工具,砍刀、锄头、十字镐,没有食物,不存在闹老鼠可能。早去开门取芽条知青发现,仓库门没有锁,用麻袋装着芽条散地,像是被人狠狠踩过,当然无法再用。常植道紧急召开大会,说要把“破坏分子”揪出来。陈宁也当场表示愤慨,高声说,是谁干?他想到自己昨天辛苦等于扔河里,肚子窝火。人们在日头底下站大半个上午,无人自首,也没有目击者,最终只能散会吃饭。大家吃完饭也无心睡午觉,东屋西屋聚集人,聊芽条事件。按规定,男知青不能进女生宿舍,安红石和傅丹萍拉小板凳坐在门口,和陈宁黄胖他们伙。陈宁在连老同学许毅飞也来,那是个无线电爱好者,在老家时候,独自零敲碎打拼出过收音机。许毅飞说,你们真是山中无日月,芽条这点事,你们都当天大事在谈论。上午为办事去趟场部,那边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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