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晔从前也经常偷村里小五家番茄。大姑番茄种得没有小五家好,再说那块地他上学不顺路,不像小五家,他去学校路上正好摘两个,边走边吃。小五他爸逮到过次,对谢晔嚷:说怎连着个礼拜都没几个红,原来被你这个馋鬼吃!谢晔想要回嘴说又不是个人吃掉这多,路过人多——可他满嘴番茄汁,开不口,索性溜烟跑。
游雅经历也可能是妈妈经历。妈妈在云南样要吃没吃,说不定也曾在哪里偷过新鲜果蔬。谢晔想,要能直偷,那还好些。如果像游雅样被吓得却步,日子更难熬。为确认偷窃到底是个什处分,以推断自己妈有没有可能低调地自助,他才有此问。
安玥从院子回来,正好听见游雅答案:“处分当然可怕,但们没再去,是因为和们起去其中
吗?”
谢晔有些窘迫,挤出声“还没”。虽然知道安玥上次帮忙打听是好心,但上来对方就知道自己家情况,而这个对方还是游雅,毕竟尴尬。
游雅用洞察目光看他眼,变换话题道:“你从云南来上海念书,适应吗?”问这些她让他想起苏怀殊,有种长辈亲切。
“还好,就是刚来时吃不大习惯,现在也习惯。可以问个问题吗?”
“你说。”
“安玥给你写书,里面有篇提到偷玉米。”
她眼角漾起笑纹,“那时候太馋。”
游雅在书中写道:“知青头等大事是吃。而这恰恰是因为没吃。农场食堂常年供应是寡淡无味土豆或茄子,年中有两个月,连土豆茄子也阙如,只有锅清水加些盐和葱‘玻璃汤’,喝起来股涮锅水味道。男知青面临问题比较直接,定量口粮不足以塞饱他们被体力活撑大胃口,每到月末就得从女知青那里弄粮票,或讨或哄或换,看各人手段。女知青没有饿肚子之虞,温饱养就馋虫,总惦记着土豆茄子以外吃食。”她唯次当小偷经历,是和名叫“妮子”好友以及另外两个女孩,四个人在夜半溜到其他连队玉米田。玉米还没熟透,咬口,满满甜浆。她们像野蛮人样,撕开外皮直接啃。正吃着,夜巡人发现有动静,晃着大电筒过来。另外两个女孩撒腿就跑,她也想跑,却听妮子说:“别动!”妮子举着两支玉米棒子蹲在原地,她也有样学样。她们伪装成两株玉米,逃过守夜人眼睛。第二天,场部贴出通告,那两个逃跑失败女孩遭到处分。她同情伙伴坏运气,又暗自庆幸自己听从妮子决断。
谢晔对游雅书中关于知青部分读得格外细,可惜那本书大部分篇幅是电台事,对知青岁月回顾不多。他初看时候就猜到,“妮子”是安玥妈妈,后来也从安玥口中证实,不过他问题与那位无关。
“你书里说,那是唯次当小偷,后来没再去,是因为处分很可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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