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玥又好气又好笑,和他隔开截,坐在长凳另头。她倚着柱子,双腿平伸在长凳上,不时看看水看看远处,很少看他。看他,她就忍不住想笑。
“嗝。”谢晔无奈地又喝口水。这是第二瓶。
“那样没用。得口气喝。”
“喝不动……你和唐家恒采访,嗝,怎样?”
“不怎样。老先生脑子不大灵光,东拉西扯。唐家恒说以前遇到过更搞,你问他联大,他跟你谈哲学。毕竟不是每个人上年纪还能有清晰完整头脑。”
,拎着袋东西回来,隔段距离就说:“是上海交大同学吗?”待走近些,便可以看到她戴着华丽框架眼镜,枣红色对襟毛衣里面是白色丝衬衫,雄伟胸前垂着珍珠项链。和她相比,苏老师可以称作简素,不打扮吴老师更是几乎寒碜。
盛瑶房间在院落角,也就十来个平方。厨房估计是在外面和人公用。屋里家具混搭得厉害,从新艺术风格台灯到仿明桌椅,有限空间里还挤只田园风小碎花双人沙发。谢晔不懂这些,只觉得是中西合璧。他和安玥坐沙发,老太太把那只明式圈椅拖过来,又指着刚放在玻璃茶几上塑料袋,招呼他们吃。原来里面是蟹壳黄,刚出炉不久,洒芝麻表面热而脆。谢晔想着既来之则安之,迅速吃两个。安玥表示她不饿。盛瑶用纸巾捏着蟹壳黄窸窸窣窣地吃着,那样子显得既馋又天真。谢晔看着她想,不像个害人人啊。
安玥把来意又说遍,谢晔拿出纸笔。他以为安玥既然表示“要谨慎”,就会至少做做采访样子,没想到她上来就问:“盛老师,您认识外婆对吧?她叫苏怀殊,退休以前是复旦中文系老师。”
盛瑶慢慢咽下嘴里饼,“你是安红石女儿?是你妈让你找?”她嘴角有粒芝麻而不自觉,看起来仍有种天真滑稽。
“您认识妈?”安玥扬下眉,“不过今天找您也不是,是他。”
“
谢晔只好说:“盛老师,姓谢,从云南来。想问……”
他眼看着盛瑶把手里没吃完小半个饼捏碎,她骇然盯着他,用种你无法想象个老人会发出尖利嗓音喊道:“你是谢家!你会甲马纸!你,你来做什?出去!这里不欢迎你们!出去!”
他们狼狈地逃出来,院子里妇人冲他们熟络而然地笑,大概以为他们是来搞什房产纠纷。谢晔觉得口干舌燥,打个嗝,蟹壳黄吃多。盛瑶也没想起给他们倒喝,坐下就招呼他们吃饼来着。
等走出院门,他听见安玥在旁边问:“甲马纸是什?”他不觉又打个嗝。
从盛瑶那里被赶走,他们去拙政园。两个人坐在长廊里,看着波波人流被导游带过去。每当个旅游团彻底离开,园子里便有片刻寂静。长廊挨着绿色水面倒映着白墙黑瓦住宅,还有角蓝天。如果不是谢晔直在打嗝,此情此景堪称静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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