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人要死好像也不容易，朱高煦又折腾
几天。到后面连水也无法吞咽，只能靠浸润到身体里。
有
次他看见各种稀奇古怪、难以描述
意象，像个气球样无限扩大，还有各种各样密集五彩东西，他还以为、人死居然还有点意识？不料后来又醒，仍然躺在床上，迷迷糊糊，浑身点力气也没有。这才隐约明白，大概昏迷时候也可能多多少少有点意识。
接着脑子里东西变得特别奇怪，曾经经历过事物、像走马观灯样在心中回溯。切并不连续，有些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事、很久没想起场景，此时却变得额外清晰。他甚至看见色目人阿莎丽与伊苏娃身体上隐秘汗毛，回忆起妙锦、姚姬、郭薇、恩慧、杜千蕊等人声音，如铃笑声。他觉得越来越舒服，越来越轻松，疼痛早已感觉不到。
终于不知什
时候，朱高煦只觉阵黑暗，然后再也没有任何意识，切成虚无。
自己显得比较平静，他已经准备好，没有遗憾没有不甘，剩下唯有种本能恐惧。
他在朦胧中想到人类从原始人、渐渐发展到工业时代，上万年时间他没有意识，仿佛弹指之间。甚至宇宙刚刚形成恒星百亿年漫长时光，也从未有过他意识，与他毫无关系。而今后还有亿万年时间，可能对自己来说也只是弹指之间，但弹指之后呢？永恒就像无尽深渊，他非常害怕，却也明白不能逃避。
朱高煦趁着脑子有清醒时候，叫来王斌与文武*员们，下最后道圣旨：北京诸官已尽心尽忠，无人有罪。朕崩之后，丧事切从简，叫祁鋐按礼制继承大统。
王斌听完圣旨，跪在床前大哭。
朱高煦动下手臂，王斌急忙近前来。朱高煦便慢慢说道：“这回，你可没法替
挡。”
王斌道：“俺愿以性命换圣上长寿。”
朱高煦嘴角露出戏谑笑意。
王斌又说不少话，他精神好像不错，应该还能活些年。他说话，朱高煦听得断断续续，很多都没听清，不知道他啰嗦些甚。有时候王斌好像在说，甚起于草莽之间，遇到圣上，从此得圣上隆恩飞黄腾达。生有贤妻美妾，子孙满堂，还活到八十几岁，全凭圣上恩典云云。
不知过多久，王斌声音再次传来：“下辈子臣仍愿追随圣上，为圣上前驱。”
朱高煦小声道：“好，下辈子再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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